几万两银子堆在一起是什么景象。
水溶只想说,有点晃眼。
此时被银子晃到的不止是水溶,校场下方站着的士卒们呼吸肉眼可见的急促起来。
在古代,想要收拢军心,最简单也是最粗暴的就是足额的发放军饷。
此时不需要水溶说什么长篇大论。
只是银子的冲击,就让北疆的士卒有了一个笼统的印象。
北静王爷这人,能处!
毕竟, 他真的发饷。
如今大晟的士兵,每月军饷六两银,八斤米,北疆的骑兵要额外多一份马草。
在普通人人均年收入20两的对比下,这已经算高薪了。
不过,实际上能拿到手多少那可就全看顶头上司的人品了。
层层盘剥下来,很多士兵甚至都吃不起饭。
水溶知道,也就是这次是他亲自押送的军饷,若换了往日,就算全额从户部拨出去,等这银子离京的时候,恐怕就少了几成了。
分钱的欣喜倒是冲淡了几分血腥味,就算北静王爷看上去威严深重,严肃极了,也挡不住那些领到饷银的士卒们,对着水溶笑出牙花子来。
“本王代陛下前来劳军,我丑话说在前面,以前那些糟污事,只要收拾干净了,本王也懒得追究。
但是从今日往后,若还有违反军令的,贪污军饷的,本王的眼里容不得脏东西!
你们大可以试一试,是你们的脖子硬,还是本王的刀利!”
水溶的话掷地有声,听得众位士兵心中一定,听得那些心里有鬼的人心头一震,莫名的升起心虚和敬畏的情绪来。
出了营门,临上马车之前,水溶低声吩咐道:
“盯着那武斌,今日的事传出去之后,应当会有有心人去联络他。”
依次巡视过了几个大营,水溶把襄宁铁骑放到了最后。
襄宁铁骑到底没有辜负水溶的期待,虽然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大战,但是襄宁铁骑仍然军容整肃,行动迅捷,令行禁止。
那些士卒的身上深深的篆刻着血与火锤炼出来的痕迹,显然这些士兵不是是经过战争历练的,平时的训练也没有落下或者懈怠。
号角和鼓声一响,就迅速的改换了精神面貌,如同出鞘的雁翎刀一样。
冰冷,锋锐。
“很好!”
水溶明明没有嘶吼,声音却极有穿透力的响彻了整个校场。
“本王很欣慰,铁甲光寒依旧,刀枪尚未折锋。”
场中一片寂静,连马匹都没发出一丝声响。
水溶眉宇之间带上了几分锋利,朗声说道:
“我希望,诸位今后也莫要堕了我北疆雄军冠盖诸军的名头!
守土有责,死而后已;忠诚无畏,保国安民;旗开得胜,所向披靡。”
此时众人齐声高喊,声音仿佛让天空都震了几震。
“襄宁铁骑,有我无敌,有我无敌!”
……
点点雪花悠悠的飘落,落在面颊上,带来一点凉意,让水溶的心里更加的清明了许多
下雪了!
水溶伸出手,任那雪白的花在掌心盛开然后转瞬融化。
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但又焉知不是,风急雪骤,凛冬将至!
回到府中,刚进门,水溶便浮现出喜色。
看着娇美动人,一派岁月静好的黛玉,他本来烦乱躁动的心仿佛瞬间平静了许多。
水溶伸出手,覆在黛玉的手上,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若是让刚刚就场上的士兵们见了,恐怕会震惊的眼珠子掉一地,诧异北静王这个冷面煞星还有这么一副面孔!
“这帮不懂事的,怎么还惊动了你。
天寒地冻的,下次可莫要出来迎我了,当心受了寒!”
黛玉微微转头,低声嗔了一句,话音软软的还带着些鼻音,却更像在撒娇:
“下人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再者说
我哪里就那般娇弱了!
这是我第一次来北疆的王府,也想到处看一看呢!”
“你是女主人,以后有的是时间看。”
水溶解下披风,罩在黛玉的身上。
被硕大的红呢狐狸皮披风包裹着,显得黛玉的脸蛋越发的娇小了。
水溶旋即一把将黛玉打横抱起来,大步的走向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