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屋中并没有什么一言难尽的声音,对话的内容其实很是正经严肃。
水溶内力流转到耳朵上,就听到一个听起来很甜美的声音,语带凌厉的说道:
“外面现在情况如何了?”
那男子的声音听起来上了年纪,应该就是刘员外。
“大小姐,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找你,张家可是连水师的船都弄出来了,我看你最近还是少出门吧!”
孙萌儿恨声一拍桌子,吓了偷听的水溶一跳:
“我不过是个丧家之犬罢了,哪里还是什么大小姐?!
果然是日久见人心,若不是我多长了一个心眼,现在估计已经下了黄泉了!
我联系的那两家当年也是孙家的世交,受过孙家几次大恩的,没想到他们现如今为了讨好张家,转头连昔日的情面都不顾了!
人走茶凉,不外如是!”
孙萌儿感慨之后,又很快收起情绪,对刘员外说道:
“放心,我不会连累了你,等避过这个风头我就离开,到时候,你对外说家中妾室病逝就是了。
我从头到尾都没用刘家的路子,就算我暴露了,到时候张家也查不到你头上!”
水溶从窗纱上映着的影子中,看出那刘员外正在往窗边走,连忙猫着腰换了个更隐蔽的角落。
刘员外左右看看,拿下叉竿将窗户放下来,然后又走回桌旁,水溶干脆一运轻功,像个轻巧的猫咪一样落在了屋顶上,然后轻手轻脚、悄悄的挪移开了一块瓦片。
水溶就见刘员外继续说道:
“我要是怕连累,当初就不会留您在刘家了!
当年我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如果没有孙家的接济帮扶,哪能置办下这偌大的家业,如果真的忘恩负义,那不成了狼心狗肺了吗?
但是大小姐,你听我一句劝,张家攀上了总督大人,咱们奈何不了他们的。
叫我说,您告御状恐怕也没有用,反而会有性命之危。不如还是隐姓埋名去海外躲上几年,或者找个偏远的地方好好嫁人为好。”
孙萌儿叹了口气,她哪里还能好好的嫁人:
“谢总督在江南一手遮天,我又何尝不知,但是每天我一闭眼,面前就全是惨死的孙家人,如果不能伸冤雪恨,怕是余生都过不安稳。
而且,我也不愿意像老鼠一样一辈子躲躲藏藏、隐姓埋名。
如今虽然因为张家盯得紧,一时进不了京城,但是他们上次为了追捕我,大动干戈的用水师的船冒充了海贼,还劫了好多家商队,这事闹得这么大肯定瞒不住。
我可以等京里的钦差到江南来,到时候只要能见到钦差——”
刘员外直接打断反驳道:
“到时候只要能见到钦差,怕是直接人就没了!钦差如果有用,谢总督就不会蹦跶道现在了!
都说官官相护,我看这话没错,上次科举舞弊案是谁干的,江南哪个人不是心知肚明的,钦差难道没来吗?结果呢!
像翟巡抚这样的青天大老爷才是凤毛麟角呢!”
孙萌儿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瞎说什么大实话,太扎心了,难道她真的报仇无望?
到底无论是她还是刘家都能力有限,没能耐混进巡抚老爷的府上,也没能耐在张家的围追堵截之下见到巡抚大人。
翟大人名声在外,又素来和谢总督不和睦,想来证据给那位才是最合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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