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中必有蹊跷。
眼下雨季即将来临,到时候河水暴涨,只怕有溃堤之风险,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说着,邝光之将账簿还有卷宗从袖子里取出,两只眼睛盯着贾瑞。
贾瑞见此,那里还不知道,人家邝尚书是害怕自己不相信,又将卷宗与账簿拿了来,要让自己看看什么是铁证如山,言之凿凿。
贾瑞一见人家老尚书的样子,就知道人家所言不虚。
要是换了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只怕对于这种事是只想着捂盖子,至于河水倒灌,那就到时候再说呗,反正淹的是你贾瑞的天下,又与我没多大关系。
贾瑞连忙吩咐内侍将卷宗还有账簿拿来,然后他亲自翻看起来。
京杭大运河按地理位置分为七段:北京到通州称通惠河,自昌平县白浮村神山泉经瓮山泊至积水潭、中南海,自文明门外向东,在杨闸村向东南折,至通州高丽庄入潞河,长一百六十四里。
通州区到天津称北运河,长三百六十四里;天津到临清称南运河,长八百里;临清到台儿庄称鲁运河,长约一千里;邳州到淮安称中运河,长三百七十二里;淮安到瓜洲称里运河,长约三百六十里;镇江到杭州称江南运河,长约六百六十里。
贾政负责的,就是通惠河这一段。
通惠河基本上是十年一小修,二十年一大修,主要就是将其中的淤泥等物清理出去,顺便在河堤两岸加固堤坝,种植垂柳等植物。
贾政此次负责的就是一次小修,可以说活计是相当简单的,主要的工作就监督民夫的劳作而已,以及到了最后的时候验收就行了,他是怎么捅的篓子呢?
贾瑞带着疑问,打开卷宗继续看下去。
卷宗里记载了贾政修河的前因后果,所需时日,验收结果均为优良,上面还有贾政的印信和签押名字,在卷宗上,是看不出问题的。
贾瑞接着打开账簿,上面记载了三个月期间,所用物料钱粮的信息,总共支出了二十万两白银,结余是超出了三千六百七十二两的银子。
可能这里面有突发情况呢?
这说明不了什么。
只是接下来的记载,就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了,征调的民夫数量不变,但是工具的损坏去越来越多。
这就算了,还有那物料,仅昌平一地就用了八万树苗,你那是河堤还是麦田啊,树还活的了吗?
在往后的数据更是向小孩子涂鸦一般,随手胡填,这是在搞笑吗?
贾瑞放下了账簿,对着在正襟危坐的邝光之问道:“爱卿,这账簿朕已经看过了,有什么实情你就说出来吧,朕洗耳恭听!”
邝光之拱手说道:“陛下容禀,老臣今早已经亲自去运河边看了一眼,以老臣的眼力,那里根本就没进行过疏浚。
河堤上稀稀疏疏的种了几根还没手指粗细的柳树,而且是杨柳,并非垂柳。另外经老臣多方打探,这当初召集的民夫就没上过运河,反而是在帮好几户人家修宅子。望陛下明察!”
邝光之说了这么多,他缓了口气,接着说道:“以老臣之愚见,如今最应当的是抓紧疏通运河。
再有半个多月就是雨季了,河床下淤积多年,正所谓堤高于岸,浪必摧之。
实在是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