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斗兽场内的观众而言,这一场灾难来的突兀,又惨烈,但混乱,终归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来发酵。
而就在这混乱即将蔓延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天空响起,盖压下所有的嘈杂。
“虚构重力场!”
没有亢长的准备,也无须繁琐的持咒,只是简简单单的念了一个法术的名称,就有一股力量自天而降,骤然压下。
这压力并不大,至少对瓦尔特这种传奇武士而言,不会造成战力上的损失,但波及的范围极广,几乎涵盖了整个斗兽场。
而那些刚刚起身,准备逃离斗兽场的看客们又被摁在了原地,再也没法动弹。
紧接着,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开口:“静滞力场!”
于是,有滂湃的力场在极短的时间内覆盖整个斗兽场,范围内,一切事与物,似乎都陷入了粘稠液体中,变得无比缓慢,包括那些横飞的石块和木屑,残肢和断臂。
最后,那苍老声音又道:“旋风术!”
有风凭空旋转而起,不大,伤害不了人,却卷起了无数浮空的土石和烟尘,残肢断臂,飞上了天空,眨眼间又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至此,一场混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但这其实无比正常,这里终究是奥术师的主场,这里有超过二十位的传奇强者,这里更有这一片地域的主宰莅临,又怎可能真的酿成什么大的骚乱?
只是,当烟尘再也遮不住众人的眼,当所有人看向场中央时,具是感受到了异样。
因为,在那里,残暴的恐龙和熊武士瓦尔特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以传奇的攻击范围,他们具是在对方的打击范围之内。
可事实上,他们相安无事。
也因为,此时的熊武士瓦尔特直面高台,直面着那一群传奇奥术师们,他挺直了身躯,骄傲的昂起了头颅。
他的身上还残留搏杀后的伤势,脸上还有血渍没擦干净,但他的周身却弥漫出凌冽的杀意,配合着那好似无止境攀升的气势,霸道且威严,决绝又疯狂。
这一刻,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桀骜猖狂,仿佛那森林里的熊王巡视自己的领地。
这一刻,所有人看到的已经不在是那个被奴役的角斗之王,而是一个真正的兽人,一位不屈的勇者。
高台上,那原本懒散的邋遢老人,这一片地域的真正主宰,伟大的多伦多冕下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他眯起了眼睛,身体缓缓挺直,又前倾,目光犹如鹰隼般横扫过整片斗兽场。
他看到了破碎的奥术法阵,看到了斗兽场的惨状,看到了桀骜不驯的瓦尔特,更看到了那被砸死的老贵族。
终于,他似是饶有兴趣的开口:“所以说,罗茨,是你有意杀的?”
罗茨·沃尔夫冈·德肯特尔,就是刚刚被砸死的老贵族,也是德肯特尔城的城主,这一片地域无可争议的强权人物。
他也是守旧贵族派的核心人物,是德肯特尔·多伦多冕下的后裔子嗣,是一言可以决断无数人命运的大人物,背后更站着不下十位传奇奥术师。
就以权势而言,他几乎站在了凡人的顶峰。
可他依旧只是一名政客,一介凡人,在传奇强者的蓄谋之下,他死了,死的很仓促,很突兀,死的一点都不壮烈。
最后,也是最值得提的一句,他还是斗兽场的背后金主,角斗之王瓦尔特奴隶契约的持有者。
然后,此时,他死了!
此时,直面一位冕下的质询,瓦尔特并没有多少恐惧,反而显得很平静。
他平静的对视,又随意的点头:“是的,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规避奴隶契约的方法,也只有杀了他,我才能获得自由!”
哪怕是传说中,号称可以约束神祇的冥河誓约也存在漏洞,更何况奴隶契约,是这种强制性的单方面契约。
只是,瓦尔特是粗人,对奥术魔法没有半点研究,自然做不到钻空子之类的事情,但他有最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
奴隶契约号称一旦签订,生死都只在奴隶主的一念之间,这没错。
但是,若是这位奴隶主死的太快,太突然,甚至没起那个念头,契约之力自然就不会发动。
就像瓦尔特现在所做的,先确定好位置,再有冲击波做遮掩投掷出石块武器,罗茨城主到死或许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心中没那个决断,瓦尔特自然就不会受契约之力的惩罚。
当然,奴隶契约之下,奴隶主死了,奴隶最终也活不了。
然而,这并非是即死的法术,瓦尔特会遭受反噬重创,甚至最终也无法避免死亡的结局,但他现在依旧好活着,依旧能继续战斗,甚至没有灵魂上的限制,他获得了久未的自由。
自由,或许对某些人而言,只是一句空谈,但对于瓦尔特,这个骄傲的兽人战士而言,这是三年来的渴求!
当然,邋遢老人并不这么认为,他发出冷笑:“呵呵,短暂的自由,是多么可笑的追求啊?!
瓦尔特,你知道自己这么做,最终还是会死的吗?”
瓦尔特发出轻蔑的笑声:“死在契约之下,又或者死在你们手中,又有何区别?又或者,今天,你们还能让我安然的走出这里?”
“呜,那倒是不能!你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终究是要有个交代的!”
“所以啊,这就是我最终的选择,我喜欢自由,我拥抱荣耀,这生命中的最后一刻,我更愿意战死沙场,用鲜血洗刷耻辱。
罗茨的脑袋,我很早之前就想摘下来了,这一次,虽然还不算完美,但至少他死了,我得偿所愿。
而现在,我将在临死之前,再一次,为兽人的荣耀而战!”
“噗嗤!”
邋遢老人又忍不住笑了,笑的很没礼貌:“自由和荣耀啊?
似乎数百年前,我在进入这个位面时,那些兽人就喜欢喊这个做口号。
其实,刚开始,我听得还有些热血沸腾,可后来听多了,听得烦了,我就遇到一个杀一个,遇到一群杀一群,杀着杀着,就再也没有兽人敢在我面前喊这个口号了。”
瓦尔特看着他,眼睛微微泛红,杀气更盛,却依旧平静,只是,他一字一顿道:“那这一次,你将会再次听到兽人的愤怒咆哮!”
顿了顿,瓦尔特周身的力量陡然沸腾起来,就如同煮开了的水,连带着四周的空气都在剧烈的扭曲,动荡,有愤怒的咆哮声响彻穹顶之下。
“兽人,永不言弃!”
恐怖的声浪好似在耳边炸开,没了防御力场,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只有高台上,那邋遢老人依旧冷漠淡然,他只是缓缓道:“欧洛因·帕西瓦尔,何在?”
有苍老的声音响起:“冕下,您的追随者欧洛因,在此听命!”
此时,若是有人稍作分辨,不难发现,这苍老的声音属于之前平息混乱的那位。
“去吧,去拿下他,这终究是你们的角斗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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