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红莲的圣女（1）

你的这个招数还能使用多少次呢？”

    女帝仅仅动了一根手指，锁链群又在刹那间汹涌而至。而且在女帝和贞德的中间，突然出现了七条巨大的韧鱼。韧鱼张开嘴，从四面八方咬向贞德，企图将她连同铠甲一起咬碎。

    铠甲发出嘎吱嘎吱的悲鸣。女帝所召唤的鱼正是古代神的神鱼，是只有化身为鱼之女神的塞米拉米斯才能轻易召唤的凶猛无比的魔兽。

    然而这还没完，随着女帝意念一动，黑色的海水从天花板的湖里倾斜而下。这些蕴含着大量狂暴无比的魔力的海水，是远古海洋的海水。那时候的远古海洋，除了一些强大的水生幻想种可以在其中自由自在的生活外，简直可以说是陆地生命的禁区。

    “我的神，就在这里（Luminosite Eternelle）！！！”

    下一刻，神的光辉与大自然的暴力互相碰撞，虽然贞德这个宝具曾经得到沧澜的强化，被特别附加了一个可以任意抹消一项超自然力量的能力。但是这里的海水不知怎么的，虽然是由塞米拉米斯召唤出来的，但的的确确是属于大自然的力量没错，或者称其为来自远古时期的自然之力更准确些。

    犹如落入大海中的一粒微不足道的火星般，圣旗散发出的光芒很快被黑色的海水扑灭。原本就在神鱼的攻击下受了一些伤的贞德，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的被海水中那些狂暴无比的魔力尽情蹂躏着。

    极力忍受着那种仿佛被丢到滚筒洗衣机中搅拌了三天三夜的感觉，贞德觉得此时的自己浑身上下就犹如准备散架了一般。

    待海水退去后，露出了单膝跪地，浑身狼狈不堪的贞德。身上的铠甲连同衣物都被撕扯得破破烂烂，裸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脑后的马尾辫也被海水扯开，金沙般的秀发以长直发的形式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此情此景，所谓的大破也莫过于此。

    以融合了大圣杯所成就的神灵作为对手战斗，就跟人向世界发起挑战差不多。无论是如何优秀的Servant，要与“系统”为敌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而且，凭身为Ruler的贞德·达尔克是无法战胜这个系统的。

    ……除了这个最后剩下的宝具之外。

    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力，而且本来就已经做好了决断。

    被火刑处死的少女，受到了后世人们的怜悯。

    不断重复进行的拷问和异端审问，自己原来相信的一切都被断定为弄虚作假的悔恨。直到最后的最后，都没有人能理解自己——所以，她一定是很痛苦的。她应该会怨恨主和怨恨人类，并且感到绝望吧。

    ——怎么会？

    在她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报应。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因为她而受到伤害，得到这个结果是理所当然的。反而应该说，她甚至期望得到这样的下场。

    她相信世上最凄惨的处刑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因为，如果不这样做，自己欠的这笔帐就算不清了。正因为这个愿望最终得到了实现，贞德才相信主的存在。

    ——感谢主直到最后都满足我的愿望。

    自己并不是圣女。

    就算真的是圣女，也没有权利无视自己夺走的生命。被挽救的生命和被夺走的生命是等价的，不能因为被挽救的生命的喜悦而忽略对被夺走的生命的赎罪。

    正因为如此，贞德·达尔克的职阶才会是裁定者（Ruler）。真正获得评价的是她的信念。在众多的英灵中，因为她的力量和信念是最适合的，所以就被选定为Ruler。

    贞德·达尔克并不是觉得塞米拉米斯不可原谅。

    不管是谁，被夺走的性命当然是越少越好了。

    但是尽管如此，从「启示」中看到的未来画面又不能让她撒手不管。那是一幅幅异常惨烈，仅仅用着铁与血来渲染的，充斥着毁灭与终结的末日之象。

    第一幅画面中，高傲的女帝端坐于奢华大气的王座之上，在她的脚下匍匐着一脸麻木，行尸走肉般的人们。

    第二幅画面中，服用了女帝制作的药剂，陷入疯狂中的士兵们正尽情的屠杀着无辜的百姓，有的把杀头当做游戏来取乐；有的将平民绑在柱子上，一边凌迟一边听着他们恐惧的哀嚎，仿佛听到了世间最美妙的音乐般，脸上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还有的用长剑剖开孕妇的肚子，挑出血淋淋的婴儿来尽情的玩耍……

    第三幅画面中，黑色的海啸将整个国家吞没，无数人瞬间葬身在了海底。

    以及之后的一幅幅让人想都不敢想的地狱之色。

    虽然不想杀人，但对于未来发生的这一切，贞德觉得自己身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不能再让我们这些死者，继续干扰生者的世界了。

    圣女放下了她的旗帜，第一次拔出了她腰间的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