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戏么?”
聿峥没说什么。
他总不能说,他真的只是想看见她,想跟她说话而已。
原本这次过来,只想跟她心平气和,甚至只要可以,他求着她都无所谓,却不知道怎么就把气氛搞成了这样。
孩子的事,更是半个字没能提及。
安静了会儿,他才一边做手里的事,也一边说着话,“把你之前的话说完。”
晚晚靠在了旁边,双手揣兜,“我说什么了?”
他看过来,“我到底跟谁怎么了?”顿了顿,猜测,“北云馥?”
她说过的,他和北云馥的沙发戏?
一提到这个,晚晚连厨房也不想呆了。
转身刚想走,男人却干脆扔了手里的东西过来,一手扣着她的手腕翻个角度就把她整个人带了过去,“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别跟我说你对我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如果没有,你不会再回来,更不会把孩子生下来!”聿峥语调微快的说完这句话,盯着她。
晚晚先是直觉的想反驳。
可是听到他最后一句,柔眉彻底拧起,一点点仰起脸,盯着他,“你说什么?”
聿峥薄唇略微抿着,看得出她很敏感。
越敏感就越在乎,不是么?
“孩子是我们的,难道你能藏一辈子?”
晚晚抬手就想把他推开。
可聿峥下意识的紧了臂弯,不让她离开他的禁锢范围。
她挣扎不来,只能坚定的看着他,“聿峥,我很明白的告诉你,米宝是我一个人的!”
“你是医生,孩子是不是一个人能造出来你不清楚……”
“是你放弃了他!”她陡然提高音量,眼圈瞬间就红了。
“是你不要我也不要他!你凭什么在这里谈”我们“?”晚晚胸口起伏着,“如果你敢拿孩子威胁我什么,我真的会让你英年早逝!”
聿峥低垂眉眼。
嗓音里带了几分难忍的痛,“孩子是我的,我只要你,在你眼里,我这么狠?”
晚晚像是听了什么笑话。
“孩子是你的?你只要我?”
哈,她之前被他一次次骗着,傻傻的抱着希望,就是这么被他蛊惑的!
“你跟她在一起,在她身上快活的时候想过我没有?”
“我说过……”
“我亲眼所见你还要辩解什么?!”晚晚狠狠打断他的话。
聿峥一双浓眉打结在一起,声音有些飘,“什么时候?”
“你走的那天?”
“我可以发誓……”
晚晚闭了眼,“我不想再跟你吵了聿峥!”
缓了会儿,继续道:“别再谈这些事了,你只要求吃一顿饭,别占用我太多时间,我很累!”
聿峥不让她走,握了她的脸,四目相对,“我的要求怎么可能只是一顿饭?只是你不肯给机会而已……”
“你介意我跟她子虚乌有事?好,我不强迫,但是我用命担保,我没碰过她!手腕之上一分一毫都没有!”
他和北云馥保持关系的那些日子,至少要在外面装装样子,牵手是有过的,也只有牵手了。
“如果你依旧介意,我会弄清楚给你一个答案!”
她被迫仰脸看着他的一双眼。
每一句,都不带任何撒谎的迹象,真诚无比。
虽说她不敢全信,但这样的保证,至少消除了很多她对他厌恶。
用命担保的东西,不敢骗她的吧?
她正考量着这些话,聿峥那张脸越来越近,等她反应过来,柔唇已经被攫住。
他吻她,一个简单的动作透着盼了很久的如愿以偿,吻得很重,紧紧捧着她的脸。
晚晚反应过来,抬手想推他,推开一点点缝隙时就蹙了眉,“我并没有原谅你!”
“我知道!”他嗓音低哑,不肯离开她的唇,呼吸变得很重,抵着她的鼻尖。
阖上的睫毛清楚的在她视野里并排着,透着深情和无奈。
不顾她的抗拒,轻轻厮磨着,彼此交织的呼吸显得有些急、有些重,他的声音越是沙哑,“我很想你!知道么?”
可能没人能体会那种感觉。
他喜欢看着她、抱着她,亲她吻她,才觉得空气是舒畅的,生活是有意思的,否则只剩漫无边际的荒凉。
聿峥这种人的生活很简单,也很单调,他几乎没有私生活,睁眼就是隐秘的公务,每天都是冷静到无情的状态。
可另一面,他有一个一直深爱纠缠的女人。
这样的时间长了,一旦离开那些黑暗隐秘的公务,他所能想到的只有她,一想到她,他整个世界就从黑暗隐秘变了一个颜色,变了一个温度。
只要不出任务,她就成了他的最期盼。
试问,这样的他,没了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所以,在晚晚消失的那段时间,聿峥无数次想过他曾经对她的视而不见和冷漠。
那时候他是怎么做到的?
晚晚不得不承认,他的吻,依旧让人沉沦。
可是她也很自豪,至少,除了肉体的沉沦外,她的头脑还能保持几分清醒。
甚至,这么长时间,她可以做到不主动的去想他,这绝对是她最大的进步。
这个吻不算绵长,却很缠绵,聿峥就是不肯松开她,辗转反复的吻,轻轻重重的持续着。
当然,最后停下的也是他。
他在她眼里,没有看到过分的沉沦,竟然会有一种挫败。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他低低的声音。
晚晚算是点了一下头,他给,她当然乐意听,看看亲眼所见的事情,还能变出什么花来。
之后他做饭,她被要求在他所能看见的地方待着,一直到饭菜上桌。
晚晚看了看他,不确定他的身体是否受得了,问了句:“这么久都不用吃药?”
“吃完饭就吃。”他简单的回了一句。
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也就是那顿饭算是他们之间的一大进步。
全程都很平和的吃完了,晚晚没让他收拾厨房,因为寒嗣过来看她,身边跟着佣人,活儿落在佣人头上了。
寒嗣小脸一半正经,一半崇拜,“聿先生会做饭?”
聿峥看了他,对于她有这么个小小年纪的弟弟,并不那么适应。
太小了,可以当儿子。
寒嗣自顾点了一下头,“好男人,其中一条就得占会做饭!”
晚晚看了他一眼,“谁告诉你会做饭就是好男人了?那么多男厨师你保证没个渣男?”
寒嗣小眉毛微挑,“晚晚,你这样不对了吧?我说好男人会做饭,没说会做饭的都是好男人!”
“再者,大哥和父亲都会做饭,你能说他们不是好男人?”他一双眼“天真”的看着晚晚。
晚晚瞪了他一眼,没搭腔。
聿峥听到这话,薄唇略微弯了。
被晚晚瞥了一眼,又立刻把笑意收了回去,恢复冰山脸。
寒嗣被这一刹那的画面逗得笑了一下,看了聿峥,“聿先生没怎么恋爱过吧?”
被一个小屁孩问这种问题,聿峥咳了咳,没打算回答。
然后寒嗣凑到晚晚耳边,“我跟大哥打听过了,他和你那个妹妹是假的,没恋爱实质!”
晚晚忽然转头,有些诧异的盯着他。
寒嗣抿唇,“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说了不会陪你白回来一趟。”
晚晚以为,他之前说帮她弄清楚那件事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他竟然真的在打听这些?
她还没说什么,寒嗣小手摆了摆,道:“我也不能久留,侄儿侄子等我买零食回去呢!”
瞧那得意样儿!
看得出来,他超喜欢那四个小辈,能显摆他辈分大,还能当小伙伴一起玩儿!
差不多的时间,寒嗣问聿峥要不要回家,他顺路送聿峥过去。
“他回医院。”晚晚替聿峥回答了。
寒嗣微蹙眉,“他不回家么?”
聿峥听出了什么,看向小孩子,“你想去我那儿做客?”
这么明显么?寒嗣笑了笑。
但是看了晚晚,最终是摇头拒绝了。
聿峥是由医院的车接走的,之后寒嗣还待了会儿。
“你去他那儿干什么?”晚晚严肃的问他。
寒嗣一脸认真,“当然是替你找证据咯!我去看看你说的、亲眼所见的地方。”
晚晚反正是不抱希望,只是提醒他,“不在这里,仓城。说不定房子也卖了。你别折腾。”
寒嗣若有所思。
晚晚还得上晚班,也不管他那么多,送走了他,看看上班之前能不能稍微眯一会儿。
但是又一次,从床上被电话吵醒。
她以为又是聿峥,眉头都皱起来了,抓过手机来看。
但不是他的号码。
晚晚眉头反而更紧了,最好别是催她去上班的。
“哈喽?”电话那头是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一贯带着潇洒轻慢的味道。
韦伦打来的。
“喂?”韦伦以为她没在听,因为没什么动静,“晚晚?”
晚晚这才抬手弄了弄头发,“是你啊。”
“怎么听起来让你失望了?”韦伦开着玩笑,“不会是最近又找什么花花公子了?”
她看了看时间,索性起来收拾了。
一边道:“没那闲情逸致。”
“我要回来了,迎接我不?”韦伦问。
之前他一直在伦敦,知道她回去之后,就在准备怎么从父亲那儿离开,就算不能离开,好歹找个事由过去跟她见面。
晚晚盯着时间,道:“我呢,还有四十五分钟到晚班时间,这几天都是晚班,中午要补觉……”
“你又在拒绝我。”韦伦笑着,“拒绝无效!等我到了会给你打电话的,或者你不介意我就直接找过去了?”
“你知道我住哪?”
“你猜!”
晚晚抚了抚额,“那我去接你吧。”
然后送他回去,而不是再让他来家里。
挂了电话,晚晚简单收拾就出了门,开车去医院。
路上她在想,有一种人你是无法拒绝的,就是韦伦这种,他不逼你,也不放了你,说不定就把你培养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