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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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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池奕挂电话很快,生怕她拒绝。

    一手别进兜里,往另一侧招了招手。

    展北刚换了班,几步到了他跟前,“三少。”

    男人侧首,眸子里透着一层幽暗,把余歌发过来的照片给展北看了一眼。

    展北只看到太太和一个男子拥抱,没怎么明白意思。

    才听他淡淡的语调:“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邂逅?”

    展北听完才蹙起眉,“您的意思……是大少爷那边的人?”

    家族的掌权位置他已经占上了,老大自然没什么办法,但有些疑心埋下了就不会轻易消掉,谁能知道他宫池奕会不会把几个兄弟都处理了?

    所以宫池枭也不可能真的消停着什么都不准备。

    宫池奕将手机放回兜里,语调很沉,“哪怕他不一定敢动她,连在我身边埋下任何祸患的机会都不能给。”

    “我明白。”展北点了点头。

    应酬还在继续,宫池奕今晚居然忽然觉得疲惫,抬手按了按眉头,还是转身往里走着。

    刚要到门口,又忽而停了下来。

    展北也就紧了两步跟过去。

    “把梁冰带到哪儿了?”他如是问。

    展北略微蹙眉,以为他这是喝高了,微抿唇提醒:“这个事是靳南在负责……”

    哦对,宫池奕闭了闭目,意识到自己最近的浑噩了。

    展北现在要周旋黄淼和汤乔那一家子的事,看起来无关紧要,未来却会极其要紧,需长远着手,所以根本再没时间插手别的事。

    “你先去忙。”宫池奕摆摆手。

    再回到包厢,他显得有些沉默,慵然倚在一旁,指尖漫不经心捻着杯脚,只偶尔会因为旁边人的陈述而几不可闻的挑眉,算是给个回应。

    脑子里却装着一件事:他既然跟她说了有北云晚的消息,总不能到时候又摊手说骗了她。

    顾大小姐那脾气,被恶意蒙骗后果很那设想。

    所以,在不知道第几次看了时间之后,他从座位起身,“不好意思诸位。”

    原本温温和和的气氛,因为他忽然起身,让周围的人也跟着紧张了一下。

    他倒也只温敛勾唇,“临时有点事早走一步,先干为敬,下次我请。”

    在座的早已都握着杯子随着他站起来,一片笑意,或阿谀或敬畏不论,都陪着喝了一杯。

    放下杯子,宫池奕拿了外套离开,走得急,在门口略微摆手不让人随送。

    有人已然摇头喟叹着。

    正所谓越是身有其分之人,越看不到他身上卖弄的架子,权术或阴诡都早已在日夜历练间融进骨子里,剩下的,反而只是城府泡出来的谦和。

    宫池奕这两年的一来一回,尤其他从轮椅上起来之后,到这次短时间便坐上宫池家掌权交椅后,这点越是明显。

    “人呢,有时候不得不认输,你说就算三少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孩子,好歹人家进了宫池家,稳坐首辅之位,手握SUK这个经济大山,秒了多少所谓的富豪?”有人道。

    换别人,就算真让他留着宫池家的血液不一定有这能耐。

    “照我看来,如今咱们站对位置才是赢家,照宫池奕现在的走势,下一任总统非他莫属,到时候仓城稳步发展,我们这些企业,一个落不了。”

    对此,有人讳莫如深。

    有人笑着,“否则你以为汤岸忙着把女儿送他床上是闹着玩?那可是掌上明珠。”

    “可惜宫池奕现在不吃这一套了。”

    没了早前流连女色的风流外衣,也不至于跟从前一样年轻好斗,把冷魅阴诡都放在表面,一个不注意惹毛了,兴许刀刃就到命门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宫池奕谦和是多了,更多了的是背后那份城府,收敛之余,越让人捉摸不透,这也让人不得不时刻敬畏着。

    也有人对此挑眉,“那可不一定,宫池奕最聪明的地方,就在于他当初没有要总理或总统中的任何一个,只要了个内阁首辅。”

    现如今不就证实了这一点,要坐上宫池家掌权交椅,在荣京做什么都不如在伦敦内阁来得直接和有力度。

    ……议论声依旧断断续续,总归他本人不在,那些事迹和猜测才越显得有味道、有谈资。

    出了会所的男人在昏暗中漠然立了会儿。

    靳南被叫到跟前时,他只是点了烟,没递到嘴边,目光淡淡的平视着不远处的漆黑。

    许久,问:“带梁冰走的人没消息?”

    虽然要让一个人销声匿迹的确需要不短的时间,但这都一个多月了,除了十多天前知道往南深入外,没了其他消息。

    靳南现在是一边插着顾启东的下落,一边关注梁冰那边的动静。

    但是……“都放出去一个多月,梁冰也没能引出顾启东的任何消息,应该是没什么用,前几天负责人说即将返回,留一人看梁冰。”

    宫池奕没说话,终于幽幽然吸了烟。

    他之所以忽然关心梁冰是否处理妥当,完全是因为之前听沐寒声提过南方岛屿上可能有人生存的事。

    北云晚每一次离开仓城都是去南边,现在杳无音信,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就在南方。

    靳南明白这意思之后看了看他,“既然是想知道北云大小姐的行踪,如果她真和沐家有关,沐先生不是最清楚?”

    直接去趟荣京,一问不就知道了?

    宫池奕挑眉,缓步往车上走,淡淡的一句:“沐寒声再厉害,上边还有个沐老,如果沐老这些年真的只是隐匿而不是去世,他的段数能比沐寒声低?”

    哪那么轻易被找到。

    换言之,能养出一个总理沐寒声,沐老想藏自己费了这么多年认回去的女儿轻而易举,若真不想让人找到,北云晚这个人都可能从此销声匿迹。

    倚在后座,他倒也挑了挑眉,要没了北云晚这么个人,聿峥和安安都得疯。

    微仰脸倚靠着,抬手按着眉间,看来他是不能不帮着找了。

    否则安安回来,他没法交代。

    回到香堤岸,下车前,宫池奕一手拿了外套,低低的语调对着靳南,“尽快和负责梁冰的人取得联系。”

    既然是他特意嘱咐的事情,靳南必然放在第一位。

    第二晚便有了消息,只是这消息不算乐观。

    宫池奕从车上下来,又是一整天的忙碌,周身染了厚重的疲惫,褪去烟酒味很浓的外套,扭了扭脖颈一边往别墅里走,一边沉声问身后的靳南:“出不来?什么意思?”

    开了门,没有打开大灯,就着晕黄的壁灯往客厅走。

    整个人疲累的陷进沙发里,终于知道她平时最喜欢窝在沙发深处不动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微仰面,冷毅的五官浸在灯光里,声调很低,“第一岛再往南的地方,基本都是荒岛,进出也难不到哪儿去,为什么出不来?”

    这个,靳南皱了皱眉,知道三少一向不信道听途说的东西,但消息中断听信几分也是一种办法。

    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在退回沙发边,道:“先前不论是沐先生上位,还是您在内阁上位时,圈内私下都有过一个传闻,第一岛往南的岛屿隐藏了一支匿名势力……”

    宫池奕依旧倚靠着,抬手捏了捏眉间,才伸手端了温水,抿了一口觉得索然无味的放了回去,薄唇微动,“你继续。”

    “也曾经听过有人误闯南面荒岛,消失数天便又毫发无伤的回来了,睁眼就在第一岛。”靳南微皱眉,“这世上没有牛鬼蛇神,必然是人为。”

    沙发上倚着的男人眸子微微眯着。

    如果没记错,前几年和第一岛的蓝修打交道,他那个性情顽童又古怪的古怪很喜欢往南面探险?

    靳南说完之后半天不见他表态。

    安静了许久,在他以为三少已然酒后酣睡时,却听他沉声:“明天上荣京,展北留下。”

    说罢,他才撑着沙发沿站起来,背着一片晕黄的灯光稳步迈上楼梯。

    靳南张了张嘴,只得说:“是。”

    其实他还有话要说的,关于顾启东的事查了这么久,貌似查到了不该查的人头上。

    这个时间,仓城是夜里十一点,吻安那边已经是凌晨,可她没能睡得着。

    半小时之前,聿峥的一个电话让她全然没了睡意。

    聿峥的声音依旧那样没有温度,甚至透着比任何时候都浓的疲惫而压抑。

    “顾吻安。”电话接通,聿峥没起伏的喊她名字。

    她皱了皱眉,伸手开了床头的灯,甚至还看了一遍来电显示确认是聿峥。

    也一下子想到了宫池奕对她说的话,难道是真的晚晚有消息了?

    赶忙问:“找到晚晚了么?”

    聿峥只扯了扯嘴角,“她没找过你?”

    她眉心微紧,淡然解释,“我不在仓城,她也不可能找我……是有消息了?”

    聿峥倒也想知道。

    他此刻手里还握着她寄出来的信件,反复看了一下午,几乎被他捻碎了。

    “聿峥,别再继续查我,不就是怀疑我有了你的种?我已经打了,流产确认书可以寄给你,别再打搅我。”

    吻安怔了许久。

    晚晚真的把孩子拿掉了?

    虽然年少时真的玩闹过说什么要一起结婚,一起生子,她怎么连拿掉孩子这种事都要跟她走一道?

    想着她当初走得仓促说过的话,语调温凉一片,“我很好奇,你到底跟北云馥干了什么?除了你没人能伤到她。”

    聿峥冷唇抿着。

    北云馥留的字条应该都还在他的住处,也是那晚,北云馥离开仓城去的墨尔本。

    片刻,他才冷冷淡淡的开口:“她说,也给你寄了一封信,如果你收到,麻烦让我知道她说了什么,她的近况,只会愿意跟你说。”

    吻安扯唇笑了笑,因为聿峥没有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你真的做了亏心事?”

    “既然晚晚不想再跟你有瓜葛,我有什么也不会告诉你,免得坏了姐妹情。”

    说完她准备挂的。

    可聿峥似是有话要说。

    她不问,只是安静的等了会儿。

    果然听男人低低的道:“她拿的,是我的种,我必须找到她。”

    吻安终究是没忍住脾气,“你看不懂她的话么?就是因为你在找,她才会把孩子拿掉,你还想逼她做出什么来?”

    “你们男人脑子里到底是些什么,她当初那么爱你,你回应过什么?现在她放弃了,你又想怎样?”吻安气得在床上坐不住,语气带了几分恶劣,“你比宫池奕还不可理喻。”

    不过想一想,宫池奕也没好到哪儿去,一样冷热阴晴的性子,强势压迫这一套,他们都拿捏得最好。

    放下电话,她从卧室出来,猛一眼看到昏暗中坐在沙发上的人吓了一跳。

    东里靠在沙发上,倒是先开口了,“半夜不睡觉,梦游?”

    吻安走过去,开了灯,他眯着眼抬手遮光,“刺眼,开另一个。”

    她倒也照做了,过去倒了杯水,又看了他一眼,忽然皱起眉,指尖往他衣领上扯,脸色一变,“这什么?”

    转手放下手里的杯子,鼻尖已经往他身上凑过去嗅了嗅。

    紧接着便是甩了指尖打在东里脑袋上,“你疯了?”

    东里薄唇抿着,有一秒恍惚觉得被东里简那个魔女打了,看清了她,又习惯了从来不对她生气,只得咬了咬下颚,“顾吻安,你不想活了?”

    吻安微扬下巴睨着他,她比他年长,但是多时候都是东里在照顾她,这会儿说话却拿起了调子,“是你不想活了!以为我跟你关系好就能理解你们男人所谓的释放性情?”

    “你最好告诉我这只是在酒吧夜场蹿了一圈不小心蹭来的一堆口红、香水。”她坐了下去,侧首盯着他。

    东里靠在沙发了,起身又拿了她刚到的水喝掉,也没说话。

    半晌才忽然吐了一句:“北云馥什么时候来的墨尔本?”

    吻安一冷,继而清眸蹿了一股火苗,“你跟她鬼混?”

    北云馥如果真的跟聿峥做了什么才导致晚晚离开,她已经觉得咽不了这口气,如果这会儿再来祸害东里,吻安真怕自己做出点什么来。

    东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一个自由身,就算跟谁怎样又怎么了?你激动成这样。”

    吻安柔唇抿着。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男人都一个德性,只是没到时候没到事上。

    东里这么个优质偶像,当初身边干净得连个母的很难找,更别说流连夜店这种行径。

    他拍了拍吻安的手,“当事人都没所谓,放轻松。”

    吻安怒了他一眼,“就算你们领结婚证很仓促,就算没什么感情,至少该尊重一下余歌,还有你妈。”

    见他没什么动静,吻安从沙发起身,“我原本真的想,什么时候再筹划一部影片,依旧请你出演,当做调剂你在家族事务中的压力,可看你现在的状态,我大概是不敢请了。”

    “你等会。”东里抬头看来,“要拍新片?”

    吻安只看了他一眼。

    东里已经从沙发起身,“我去洗个澡弄干净,谈谈。”

    走了两步,他还是折了回去,有那么些无奈的看着她,“被一堆女人压迫的感觉你体会不了,所以明知道只有你拿我有辙,能不能稍微给我点空气?”

    她眉尾轻挑,“放任你泡吧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东里蹙了蹙眉,“别忘了北云馥当初也是跟我相过亲的,不算不三不四。”

    吻安越听越不对劲。

    拉着本要去洗澡的人坐了回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很清楚,东里对北云馥一点感觉都没有。

    转头看了余歌的卧室,吻安拧眉,“想利用北云馥让余歌退出?……你这样折磨的是伯母,和你自己的名声。”

    “别以为北云馥是北云家的,可她也只是娱乐圈明星,你现在是商人,这样的绯闻对你没什么好处!还有,对你以后偶尔回归娱乐圈不利。”

    再者,她并不是很喜欢北云馥这个人。

    东里看她,笑了笑,“你跟我传那么多绯闻,怎么没见你批评自己?”

    吻安瞪了他,“我明着告诉你,我站余歌和伯母那边。”

    说完,她从沙发起身径直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没睡意。

    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怪异的效应,自己的感情出了问题,总觉得身边所有人的感情也都有问题。

    关于这件事,她却也没办法跟余歌说什么。

    第二天在早餐桌上,吻安看了看他们一家三口,“我中午的机票,回去一趟。”

    东里一皱眉,大概以为是因为昨晚跟他说得不愉快。

    余歌也看了她,“出什么事了么?”

    “你不等阿姨了?”东里夫人转过头,“我还想住个一年半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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