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电话的顾吻安表情淡了下去,声音清冷,“我没有爸。”
郁景庭很轻易就能听出她的情绪,每次提到那个人,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抵触心理。
“还有事么?”片刻她淡淡开口,“没有的话我挂了。”
郁景庭沉默着,也许是想跟她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微蹙眉,转了话题,“周末也在荣京?”
她的行程他知道周末是空闲。
吻安‘嗯’了一声,“下周回。”
反正宫池奕不在,她顶多花两小时回去看看爷爷。
挂掉电话,郁景庭依旧倚在座位上,这么看来,宫池奕不会知道她父亲的事,也许只是他太敏感,宫池鸢跟他闲聊的内容并无特别意义。
侧首看了黑夜里的雨,半晌伸手让水湮灭烟头,又抽了纸巾包好放在车载垃圾盒里,全程不疾不徐,转手又从后座拿了她寄过来的手套。
并不冷的车里,他反而关了空调,深秋冷夜的风往里灌,戴上那双手套一路开车回梨园,到家时几乎只有双手是暖和的。
最大限度体现了手套的存在感,而宫池鸢送的礼盒被他遗忘在车后座。
但是除了那一晚,手套的出镜率并不高,也许是为了戴的年限能久一些。
…。
预期的十八号来得很快。
早晨是晴天见好,郁景庭只打算上半天班,中午站在办公室窗口确定了来人的时间。
顾吻安再一次接到他的电话,并不知道用意,只说:“明天我休息,明天一早回去。”
因为当晚有雨,且是雷雨瓢泼,大概是这大半月来最强降水。
问他古瑛哪天到,郁景庭只淡淡道:“具体日期未定……明早我过去接你?”
她摇头。
是夜,雨幕下到处都是漆黑,仓城与荣京两市交界降雨尤其猛,几度听到交通故障。
吻安安静坐在床头,伴着雨声看书看得很专注,直到一个惊雷使她略微颤了颤。
手一松,忘了自己看到哪一页,微蹙眉,干脆把书放回床头走到窗户边。
她不喜欢下雨,很压抑,所以以前总喜欢雨天飙车找刺激,现在更是没心情看书了。
知道爷爷一打雷就睡不踏实,她走过去拿了手机,刚点开屏幕,看着未读的短讯却一点点皱起眉。
从荣京开车到仓城境内,她只花了五十分钟不到。
车子堵在仓城西面的道路上,她下了高速给郁景庭打电话:“能麻烦你过来接我么?”
那时大概九点,生活极其规律的郁景庭应该是准备休息,但今天他依旧穿戴整齐,站在客厅窗前接听她的电话。
淡漠的脸,浓眉却皱了起来,“不是明天回来?”
她的声音里混着雨打窗户的嘈杂,显得声音清雅有余,却不那么镇定,“古瑛今晚就到仓城,你的消息是不是有误?”
片刻的沉默。
郁景庭握着的力道紧了紧,淡漠的脸有了阴凉的气息,“谁告诉你的?”
“你先别管谁告诉我的,我堵这儿了走不了,你来接我,我步行一段。”步行走出堵车片区,再开往西墓园不会很远。
他有几秒的冷寂,才问:“消息确切?……可现在雨很大,你步行不安全。”
“管不了那么多。”她有些躁意,“我不想错过这一次,难道再等一年?”
郁景庭意欲在说什么,她却把电话挂了,挂之前一句:“算了,这事跟你没太大关系,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