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都是小喽啰,一条大鱼都没有!”
荆轲慢慢的皱起了眉头,面露思索之色。
陈风却是听得自心惊肉跳……怎么听自家亲爹话里这意思,他们哥几个还是熟练工啊?
还有……‘们’?
哪来的‘们’?
“阿爹。”
陈风暗暗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们不会是带着家里的叔伯们,在干这件事吧?”
陈虎勐地的一挑眉梢,喝道:“大人的事,小崽子少打听!”
陈风一见着自家亲爹那虚张声势的样儿,就知道肯定是叫自己猜中了,顿时心头一寒,浑身上下当场就沁出一身的冷汗,急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阿爹您知不知道,您到底在做些什么?”
“四叔是什么身份?您敢由着他老人家胡来?”
“真要有什么意外,莫说什么担得起担不起的屁话,儿子只问你们一句:你们想过大兄会怎么想么?你们想过大兄该怎么办么?”
“你们这哪里是对自个儿不负责,你们这是对整个大汉不负责啊!”
面对陈风失态的质问。
陈虎罕见的没了脾气,双眼低垂的盯着地板,一声不吭。
陈风还待再问时,陈守不轻不重的呵斥声,先一步从厅堂外传来:“胡闹,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么?”
陈风瞬间了老实了,闭上嘴一脸幽怨的看着进门来的陈守。
陈守走上厅堂,先宽慰的拍了拍陈虎的肩头,然后转身对陈风说道:“此事怨不得你爹,是我硬逼他的,起初我们也没想将事情做得这么大,委实是顺水推舟,做着做着就做到这一步了……你们不也是直到今日才来询问此事的吗?”
他很是澹定,一副“这点小事不值当争吵”的大气作派。
但陈风和荆轲是什么人啊?
大汉最大的两个特工头子!
他们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一双招子早就在千奇百怪的阴谋诡计、魑魅魍魉之中,练成火眼金睛了!
哪里能看不出,自家四叔(太上皇)这是在故作轻描澹写?
至于原因么……
荆轲捏掌道:“下臣曾在南疆学过两道拿手好菜,今日正好借太上皇的膳房,请太上皇与虎叔品鉴一二。”
说完,不待陈守与陈虎说话,他就逃也似的退出了厅堂。
出了厅堂,也没真去伙房,而是就在庭院边上,远远的看着大牛二马追逐打闹。
而厅堂内的陈风,在荆轲远去之后,再次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说道:“四叔,尚书令李大人殁了,大兄疑心此事与西方教那些胡僧有关,命我与庆轲倾力彻查,您与诸位叔伯,该收手了,不然大兄那里,我们交代不过去。”
陈守笑呵呵的看着他:“你们查你们的,我们做我们的,有我们这群老家伙在暗地里帮你们拾遗补漏,对事多少也有几分裨益不是?这么点小事儿,你总不能还要上你大兄哪里,告四叔一状吧?”
陈风心头暗暗叫苦,目光转向自家亲爹,希望自家亲爹能帮他说说好话,劝劝四叔。
“别看你爹!”
陈守注意到他的目光,又说话了:“你爹若是拦得住我,还轮得到你们两个小辈,欺上门来兴师问罪?”
陈虎垂头丧气的重重叹息了一声。
陈风说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他不管陈胜怎么想,说他对自己不负责,说他对大汉不负责……
其实恰恰相反,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非常清楚若是出了问题,对陈胜会造成多大影响、对大汉又会造成多大影响!
可他跟了陈守大半辈子,向来都是陈守拿主意,他负责动手做事。
见过脑子管住手的。
见过手管住脑子的么?
陈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老父亲一眼,回头正视着陈守,摆出一脸滚刀肉的无赖表情:“四叔,您也莫吓唬侄儿,兹事体大,侄儿不能、也不敢隐瞒大兄,待到侄儿禀报过大兄之后,四叔要打要骂、要杀要剐……就是从此之后都不允侄儿进门吃饭,侄儿也认了!”
“然后呢?”
陈守面不改色的笑道:“把你大兄气得过来跟乃公大吵一架,乃至父子成仇,你就心满意足了?还是说,你觉得把你大兄搬出来,就镇得住乃公了?他是老子还是乃公是老子?”
陈风整个人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的焉了下去,哭丧着脸大声的哀嚎声道:“四叔啊,你就体谅体谅侄儿吧,这么大的事,若是教大兄知晓侄儿知情不报,大兄还不得拔了侄儿两层皮?”
“那些秃驴到底是怎么招惹您老人家了?您说话,只要您不再动手,侄儿后边就啥事儿都不干了,就逮着那些秃驴死磕,一定给您老把这口恶气给出了!”
“您老什么身份啊?亲自去与那些秃驴计较,那不是给他们长脸吗?这种堕自家威风、长他人脸面的亏本买卖,咱家可不能干!”
陈守笑眯眯的摇头:“大人的事,小崽子别多问!”
陈风好悬没向他翻一个白眼:‘这天底下,也就你们能将我当成小崽子了!’
“好吧!”
陈风竖起三根手指:“那就恕侄儿斗胆,与您约法三章,您若肯答应,侄儿非但不去大兄哪里多嘴,往后有了西方教秃驴的线索,侄儿还会主动给您一份儿!”
“倘若您不答应,那您就别怪侄儿不孝顺了,侄儿劝您不动,就只能去请大兄来劝您!”
陈守与陈虎交换了一个眼神。
陈守:‘瞅瞅你生的好儿子!’
陈虎:‘还成,是比咱争气!’
陈守:“说说看。”
“第一!”
陈风竖起一根手指:“往后但凡是您亲自出马,都必须得把鲁大宗师带上!”
陈守听言心下一松,拍着陈虎的肩头笑道:“咱侄儿还是心疼他四叔的!”
陈虎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第二!”
陈风竖起两根手指:“您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金陵城,侄儿回头就去九门布置锦衣卫,从今往后,您但凡再想踏出金陵城一步,要么就取大兄的令牌来,要么就取当值锦衣卫的人头,否则就算您设法偷偷熘出城,侄儿也必会执行家法,斩杀所有玩忽职守之锦衣卫,以儆效尤!”
陈守敛了笑容,气呼呼的对陈虎说道:“乃公收回方才的话,这狗侄儿,不要也罢!”
陈虎眉开眼笑。
“第三!”
陈风竖起三根手指:“侄儿回头调遣一批精锐锦衣卫过来听您差遣,往后但凡是您亲自出马,必须得带上这些锦衣卫!”
“不行!”
他的话音刚落,陈守就断然拒绝道:“用了你锦衣卫的人手,岂不是乃公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监视之下了?”
陈风收回三根手指,主动把脑袋凑上去:“就这三个条件,四叔要是答应,侄儿就闭上嘴,权当不知道这事儿,四叔倘若不答应,那侄儿就只能去请大兄来跟四叔商量……实在不行,四叔现在就打死侄儿也成!”
陈守气愤的指着陈风对陈虎道:“你还管不管这逆子?”
陈虎喜笑颜开的向陈风竖起一根大拇指:“有种,不愧是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