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而下。
妖异的剑光之中,奔涌至第一排大剑士身前的众多红衣军将士,连人带兵甲断成两截。
喷泉般激射而出的鲜血,顷刻间便将雅致而肃穆的高台,渲染成了猩红的屠宰场!
浓郁的血腥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第一排大剑士一剑挥出,身形保持着弯腰挥剑的姿势不动。
第二排大剑士一步上前,与前方的同伴擦身而过,手中大剑拉起一片片妖异的扇形剑光,将踏着袍泽尸首奔涌上来的诸多红衣军士卒拦腰斩断!
没有喊杀声。
没有呐喊声。
这些大剑士就宛如一尊尊没有七情六欲的杀戮机器,用最简洁的招式,进行着最残酷的屠戮!
他们像是砍瓜切菜一般的一步步上前。
无论挡在他们勉强的是枪矛,还是甲胃、蒙皮大盾,剑光落,尽皆一分为二!
但既是这样,也没有吓退红衣军!
他们就像是决堤的山洪,不顾一切的往前冲!
悍不畏死的往前冲!
踏着袍泽的尸首往前冲!
要么毁灭敌人!
要么毁灭自己!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对于有的人来说,或许只是一句口号!
一句将其他的王侯拉下来,好让自己坐上去的口号!
但对于他们而言。
既是愤怒。
一代代人铭刻进DNA深处的愤怒!
也是希望!
他们和他们的后代们从此站起来,像一个人一样顶天立地的活在这天地之间的希望!
他们愿意为之流血!
也愿意为之牺牲!
随后赶来的陈守,见了这一幕,眼珠子都红了!
挺.asxs.钢枪就往前冲,数十号亲卫扑到他身上,叠罗汉一样的死死拦着他,都没能拦得住!
他出身行商之家,他没有那些名将“慈不掌兵”的格局,和“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觉悟。
他能接受自己的部下战死。
但绝不接受自己的部下去送死。
就在陈守挤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诸多部下,冲到阵前之时。
所有大剑士手中的人高大剑,突然从他们的主人手中挣脱开,剧烈颤鸣的冲天而起。
天空之中。
一道身披赤红士卒甲的纤长人影,在数百柄人高大剑的环绕下,徐徐从天而降。
更高处。
一只神骏的鹰隼正在展翼盘旋。
“去!”
纤长人影还未落地,已经掐起剑指,怒喝着冲着那数百大剑士一指。
话音落下!
数百口人高大剑,迅疾如流光般从天而降,彷佛长了眼睛一般,精准的落向一个个黑甲大剑士。
千钧一发之极,一道清朗的诵吟声在杂乱的喊啥声中响起:“大周律令,有罪者,解兵卸甲!”
明明是口齿清晰的颂吟声,却彷佛比那些大剑所化的流光还快。
霎时间!
一卷浩瀚的竹简虚影,在数百大剑士的头顶上张开。
“铛铛铛!”
一口口锋锐无匹的大剑落于竹简虚影之上,竟彷佛是落在了一块坚不可摧的钢板之上,尽数被弹开。
“彭。”
纤长人影重重的落于红衣军阵前,怔怔的望着满地拼都无法拼凑的残肢碎尸。
霎时间。
数千人红衣军齐齐对着来人的背影,抱拳高呼道:“拜见上将军!”
来人勐地一抬头,猩红的目光径直穿过挡在他身前的数百黑甲大剑士,落在了伫立于郡守衙大门前的拿道青衫赤巾的英伟中年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