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缓缓从天而降。
身姿轻柔得就像是随风飘落的树叶,落地之时竟连一丝一毫的尘土都不曾激起。
他的气息,越发的平和,越发的朴素了。
就像是一株随处可见的老树。
又像是一块平平无奇的顽石。
似乎,只需要一脚迈入人海之中,便会泯然众人矣。
连他俊美英气的外貌,都如同被岁月打磨去了贼光的脂玉,变得内敛而沉静、从容而温润……
他负手眺望着十里金色麦田,静心体悟这种好似挣脱了什么束缚的自由感。
五万气运点,物超所值!
后无来者……几近神通矣!
“弟子拜见夫子。”
被这边的动静惊动,匆匆赶来的鲁菽,亦被这十里金色麦田给镇住了,愣头愣脑的向陈胜作揖见礼。
陈胜看了他一眼。
老头还是那个老头,不修边幅,赤着四十四码的大脚,满身的泥土。
但在陈胜眼中,这老头体内却似有一盏灯,隐隐散发澹澹金色毫光,将“天意”隔离在外!
何为天意?
阴晴雨雪是天意。
爱恨情仇是天意。
时空命运是天意。
无处不在、无可琢磨、无可抗拒,即天意!
若将天意视做一条大江。
鲁菽不是跃出江面游鱼。
而是守卫航道的航标。
伫立于当下,照亮过去与未来的航标!
而他自己……
陈胜低下头,看着天意流经自己时,彷佛遇到无形阻力自动绕开自己所在的区域。
他是翱翔于江面之上的飞鸟。
看似自由自在,却无法远离江面,也经不起任何一个浪头拍打的飞鸟。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探索问题。
但陈胜却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轻轻的笑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收获?”
鲁菽愣了愣,疑惑的问道:“您怎么知道?”
陈胜澹澹的笑道:“猜的!”
……
“什么时候发现?”
陈胜与鲁菽蹲在一片实验水田里,专注的打量着一株平平无奇中带着点特别的稻苗。
说它平平无奇,是因为这诛稻苗外观与其他稻苗别无二致,顶多也只是叶片更嫩绿一点。
说它奇特,是因为此刻这株稻苗在他们俩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有几日了!”
鲁菽回忆道:“起先弟子只是发觉这片水田里的虫蚁格外的多,田里的稻苗却未被虫蚁蛀食,略感好奇,后来无意间发现,这一株稻苗周围常常有死虫死蚁,但关注了多日也都未发现有什么不对。”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笑:“您肯定想不到,这小东西竟然还会撞死,弟子检查了它好几回,它都纹丝不动,任由弟子摆弄……直到前日,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一条长虫游进了田地,这小东西才终于装不下去,当着弟子的面儿,抖了起来……”
“有趣的小东西。”
陈胜笑吟吟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这诛稻苗的叶片,小东西登时颤抖得更厉害了,东倒西歪的跟被大风吹一样,“你是怎么想的?”
鲁菽看了看他,低声道:“夫子先前所说的杂交水稻之法,不是要挑选稻种么,这株稻苗既已开了智,它结出来的稻种,怎么也比寻常稻种更强吧?”
陈胜沉吟了几息,不紧不慢的说:“两个问题!”
“一,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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