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里,传来了那个熟悉女人的声音,但有气无力:“小鲜肉,你能来接我下吗?我在机场。”
我连忙说可以,挂断电话,和蔡姐说有位朋友到了机场,让我去接一下,蔡姐见我这么急,好奇的问是男是女?
我并没隐瞒,说是女的,蔡姐‘哦’了下,但能看出她表情很失落,停顿了下,忽然抬头,问我能不能一起去?我想了下,听声音赵曼似乎很虚弱,万一要帮忙抬到医院,蔡姐去了也算个人手,就答应了下来。
坐上出租车,我看了下日历,距离赵曼说的一个月,还差两天,但不管怎么说,终于又见到了她,我的心情很复杂,又开心又害怕,开心自然不用解释,害怕则是怕她会不会出事?这段日子又去了哪里?还有那张逃命照片,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来到机场,我和蔡姐在候机厅见到了赵曼,她头发凌乱,面无表情,双眼无神,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王鬼师父坐在她旁边,一声不吭,双眼注视着地面。
我过去打招呼,赵曼慢慢抬起头,呆滞的眼神忽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似乎见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事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蔡姐,问:“你…你女朋友?”
赵曼见过蔡姐,但她为什么会误会,我不清楚,没等我解释,蔡姐忽然伸手挽住我的胳膊,对着赵曼笑了下。
赵曼眼圈一红,可却没哭,那表情,令我很难受,我连忙推开蔡姐,她生气的蹬了我眼,可我管不了那么多,向赵曼解释,说只是我一个姐姐。
赵曼注视着别的方向,摆摆手,用种哽咽的声音说:“小鲜肉,我没钱了,你能不能帮我和王鬼师父,订家酒店,谢谢你。”
我说这完全不是问题,带着他俩,就近找了家酒店,订了两间上好的客房,赵曼倒是没有什么行李,把他俩送到房间门口,赵曼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伤感,在她打算关门的那一刻,我忽然扶住房门,问:“曼姐,就不想出来逛逛吗?”
赵曼低着头,注视着地面:“我累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不想做,只想休息。”
这是我头一次见她如此颓废消极,和第一次见面时,兼职判若两人,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多年之后,当我回想起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傻,傻到不行,看不出她早已经在乎我!
我把蔡姐送回家后,就回去睡觉,第二天中午,我请赵曼和王鬼师父在宾馆吃饭,三分饱后,我刚打算开口提问她最近去哪里了,手机响了,我很生气,心想,这他妈要是个客户,我非得好好宰他一顿!
我看了下屏幕,是周先生,接起来后,话筒里传来了他慌张的口气:“杨老板…救我,救我啊杨老板!”
我紧张的问怎么了?他告诉我,昨天夜里,自己梦到床头蹲着个浑身是血的小男孩儿,一个劲质问他:“叔叔,我很冷,你为什么不救我?”
他不敢看那个男孩儿,就测过脸,却看到枕头边有张女人的脸,面色苍白,两眼淌出血泪,怨恨着说:“我好冷!你知不知道我好冷!”
他很害怕,叫出了声,忽然,嘴巴被个皱巴巴的手堵住,一个老太婆的声音说道:“好吵,好冷!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然后那个女人就疯了似的用手卡住他的脖子,嘴里恶狠狠的喊着:“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就在周先生快要窒息时,忽然闹铃响了,睁开眼睛,已然天亮,他大口喘气,可照镜子时,发现脖子上有黑紫色的手指印!
今天中午,周先生忽然发了高烧,躺进医院,怎么治都不退烧,他哀求道:“杨老板,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我很惊讶:“你有没有害过人?”
周先生矢口否认,我问那你有没有钱?他老实的说这个也没有…
我无语,说:“我又不是慈善家,总不能倒贴钱帮你吧?”
这时,坐在我旁边,一直不说话的赵曼开口了:“可以先让王鬼师父帮他,然后有钱了再给你,我一分不要。”
电话那边的周先生听到后,连忙说:“对对对,我以后有钱给你,给你啊杨老板,咱们可以立个字据。”
我心想你耳朵还挺尖!刚打算说什么,赵曼又开口道:“不能让杨老板白给我们订房间,算作我们回报你,咱们互不相欠,杨老板。”
那‘杨老板’三个字,赵曼咬的很重,似乎在刻意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