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健体,磨练意志,明面上却醉心儒家经义,礼贤下士,果然短短数月,风评大改。皇二子的生母虽然出生卑微,却为太后倚重,是当今皇后。石慧襄助皇二子,有皇后相助,自是便利许多。
盛崖余微微一愣,没想到清雅逍遥的青姨会参与到夺嫡。就连世叔置身朝中,也只是站在皇帝身边,从不与皇子往来。且皇长子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为什么青姨会选择皇二子呢?
“只有二皇子吗?”
“二皇子是九师弟,不过十师弟就很神秘了。整个氤氲谷没有一个人知道十师弟的身份,甚至男女都不知道。”艳无忧道。
“惜朝也不知道?”
艳无忧摇了摇头。
盛崖余有些意外,看来青姨的这位十弟子确实够神秘。不过每个人都有秘密,青姨不说想必自有安排,也没有追问,转而问道:“无忧姐,最近可曾去过玉河村?”
艳无忧抿嘴笑道:“小崖余,如今和姐姐说话也这般拐弯抹角,在外面真是学了一肚子花花肠子。”
盛崖余有些无奈:“玉河村闹鬼的事情——”
“师父令我做的!”艳无忧倒是干脆,“就是在他们的祠堂造了个天谴雷劈,然后穿上白衣在村子里晃了晃。没想到啊没想到——”
艳无忧压低声音道:“小崖余可是知道玉河村的老族长吓死了?”
盛崖余点了点头。
“所谓雷劈祠堂其实就是□□炸的,没想到那老东西做贼心虚,半夜在祠堂忏悔,十多年前强/暴了侄媳妇,那女子不堪其辱上吊死了。老东西怕事情败露,还给扣了一个私通野男人畏罪自杀的罪名。”
“于是,无忧姐一怒之下就扮鬼现形,把人吓死了?”
“谁知道老东西如此不经吓,我一现身,还没落地,他就脖子一梗吓死了。”
盛崖余不仅摇了摇头,本是做贼心虚,半夜三更看到个“白衣女鬼”飘在半空,不吓死才怪。不过也算是恶有恶报,善恶到头了。
“怎么,六扇门还要抓鬼?”
“六扇门已经派人去处理此事了,无忧姐还是别再恶作剧了,否则我们很难做的。”
“你以为半夜三更扮鬼好玩么,大冷的天,还不如躲在被窝睡个美容觉呢!”艳无忧翻了个白眼道。吓死了那老族长,只怕余下的族老和村民也该担惊受怕一阵子了。
两人正说话,就见石慧从书房出来,艳无忧与盛崖余道了别,就跟了上去。目送石慧师徒离开,盛崖余到了书房,就见诸葛先生站在书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书桌上摊着宣纸,写了天下二字。这两个字霸气十足,却不是出自世叔之手。宣纸上墨迹未干,谁写的不言而喻。
“世叔!”
“崖余,你说世叔是不是已经是老古董了?”诸葛先生苦笑道。
“世叔为何这般想?”
“原想劝一劝顾谷主,如今却有些被人家说服了!”诸葛先生低语道,似乎在于盛崖余说,又似乎自言自语,“天下不属于赵家,而是天下人的天下!”
天下人的天下?盛崖余摸了摸自己的膝盖,陷入了沉思。
过去几年,他大半时间都呆在氤氲谷,隐隐知道石慧并不是那么看得上皇族。然朝廷和江湖相互嫌弃,本是常态,如今看来,石慧与一般江湖人到底不同。
天下人恨皇帝昏聩的不少,可是更多还是受制于忠君思想,可是石慧是从未有忠君这种想法。偏偏她又那些反贼之流不同,她有忠,只是她的忠给了国家和百姓,唯独没有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大多数人忠君和爱国是一体的,可是石慧面前却成了两回事。
石慧去夺嫡,可是目的却又不同于任何一个参与夺嫡之人。夺嫡有人为权有人为势,可终于有人是为了天下。盛崖余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一向志向坚定的世叔的游移了。
他忽然有些期盼,期盼石慧可以成功,因为他真的很好奇这盘棋石慧要去如何去下,她眼中的天下又是什么样子的。
“那世叔是要——”
诸葛先生摇了摇头:“她只请我不要干涉,请我依着原本的意志行事。我知其有大智,可是如今除了她将二皇子收入门下,我竟然猜不透她所想。她应该明白,二皇子就算做了氤氲谷的弟子,与皇长子相比也没有任何优势。”
“既然如此,世叔何不遂了青姨的意思,以观后效呢?”
诸葛先生闻言,深深看了盛崖余一眼,然后笑了。
他竟然不知道这一局开始的时间比他所知的更早,如今回想起来,左武王向皇帝提议以氤氲谷代替无为派作为太子习武之地,到底是左武王有心设计,还是有人隔空操控了左武王。怕是,左武王也不知道自己被人反过来利用了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