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施马有些怀疑,他这位新同事兼朋友是不是也有姚瑶一样的心结。或许看起来没有姚瑶那么严重,但是积年“旧伤”若不愈合,亦是伤人。
“你说的不错!”朱家乐随口应道。
快下班的时候,朱家乐忽然接到余医生的电话,说那个孩子上午麻药醒了。只是醒来后哭闹不止,情绪失控,医生不得已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八九岁的孩子已经明白死亡代表的是什么,更清楚失去一条腿意味着什么,不过会哭闹未必是一件坏事。朱家乐下班后又顺路去看那个孩子,还特意去玩具店买了一个公仔。
朱家乐的记忆虽然比不上ai有人肉电脑之称的姚瑶,但也绝对秒杀大多数人。他买的这个公仔是昨天在车祸现场见过的,只是现场那个公仔已经坏了,又都是血迹,无意外已经被ai的警员收起来,作为现场证据了。
朱家乐拿着公仔到了病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那个孩子在哭,声嘶力竭,仿佛下一刻就会晕厥过去。
“阿sir,是你啊?”余医生擦了擦脸上的汗。
“他怎么样?”
“不肯说话,只是哭!”余医生有些无奈道,“早上已经打了一支镇定剂,我们现在根本无法给他连续打。何况,他现在的状态还需要止痛药,截肢的痛对于这么小的孩子来说太可怕了。”
“让我试试吧!”朱家乐忽然道,他走过去将公仔放到那个孩子面前,那个孩子愣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公仔。虽然不在大喊大叫,可是看着他抱着公仔默默流泪的样子,反而更让人心酸。
如果可以,大家也不会这么快让他接受事实。然而车祸发生的一瞬间,这个孩子并没有第一时间昏过去,以至于他在后座亲眼目睹了开车的父亲身体被压扁,母亲的血更是浸透了他的全身。
朱家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小男孩下意识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然后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向他靠过来,余医生趁机拿了止痛药给他吃。
许是止痛药开始发挥作用,孩子很快陷入了沉睡。
“余医生,或许相较于普通治疗,他更需要一个心理医生。”朱家乐起身道。
“这个孩子的其他亲人一直没有出现,社署那边有社工过来跟进,不过安排心理辅导恐怕没有这么快。”余医生无奈道。
“如果余医生方便,我可以帮忙找这方面的专家过来。”
“那就再好不过了!”余医生点头道,“阿sir应该经常会碰到类似的case,看起来对新仔似乎特别关心。”
“或许是眼缘吧!”
朱家乐虽然主修犯罪心理学,但是心理学是个大科目,还是有些共同之处的。回家翻了电话本,找了一个从国外回来的教授,教授推荐了自己的一个学生。
教授推荐的心理医生意外地年轻,是个叫舒窈年轻女性。朱家乐特意抽空与舒窈见了一面,有了基本了解才放心引去见新仔。
许多人在经历一些重大变故,都或多或少会有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寻求专业心理医生的帮助未必可以帮他们宣泄痛苦,但是至少可以引导他们用正确的方法去宣泄负面情绪。
有了专业人士照顾,朱家乐才放心一些,不过有空也会去看看那个叫新仔的孩子。
ai的调查报告也很快出来,事故主因是货车超速,另一辆车临时变道,货车司机仓促打方向盘刹车,却倾倒压了新仔他们的车。违规变道的司机车子虽然翻了,伤势却不重,超速刹车的货车司机虽然受了重伤,到底保住了性命,倒霉的却是遵守了交通规则的新仔一家三口。
命运之事又有谁说的清楚呢?世人大多喜欢追求公平,然而有些事情却永远不可能公平,比如左右所有人的命运。
案子结束,新仔虽然得到了大笔赔偿金,不过没有亲人收养,不得不被送到了孤儿院。在未来的时间里,他不得不自己面对未来,包括接受物理治疗,学习使用义肢。
朱家乐当初将母亲留下的遗产大部分捐赠给了孤儿院和阮佩云管理的专门帮助孤儿以及其他未成年的基金。新仔转到孤儿院后,朱家乐还特意打电话给阮佩云多加照应。舒窈也会继续跟进新仔的案例,帮助他适应新的生活。
朱家乐有时候想,这个孩子在母亲生前最后一刻本能的保护下存活下来,到底是残忍还是命运留下的希望,他希望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