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慈脸色一变,出声质疑道。
“我很抱歉,方才我与方君在书房交谈,方君忽然胸口痛,等医生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小野田一郎一脸沉痛道。
任慈略有些诧异,没想到小野田一郎会弄个意外猝死的理由了断这桩案子。以至于他们早就准备好的线索和祸水东引的意图竟有些无处施展了。
“小野田先生是说我们军长死于心脏病?”任慈冷笑道,“据我所知,方军长府上的保健医生每月都会给军长检查身体。今日之前,我们从来不知道方军长存在心脏方面的问题。若我们军长因心脏不好猝死,只怕站不住吧?”
“任君焦急的心思,在下明白。方君是我尊贵的客人,难道我会伤害他们?就像在做的各位,虽然是方君的属下,可是据我所知,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若方君并非心脏猝死,想必在座的三位嫌疑都更大吧?”
“小野田先生这是要挟吗?”杜林嗤笑道,“阁下莫要忘了,这里可是盛京。”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说出事实罢了。至于方君的死因,三位若是信不过,大可请别的医生前来检验方君的尸体。”
江少淮开口道:“小野田先生放心,此事我们自是安排。只是不管方军长因何死在这里,作为舞会的主人,小野田先生都不能说全不相干吧?”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此事通知司令。”任慈瞄了一眼小野田一郎道,“小野田先生想必不会介意吧?”
小野田的脸色不是很好,却还是开口道:“任君请自便!”
刚发现方洪庆死在书房,小野田一郎本想扣住所以宾客,从中找到凶手。他离开书房不过半小时,还留下了精通忍术的属下香织。可是,方洪庆却悄无声息地死在了书房,就连香织却死在了书房相邻的房间。小野田几乎可以肯定凶手就在这座别墅内。
然而,请来了随行的医生,检查后,却连伤口都没有找到。至于死因也只是查到中毒而死,至于中什么毒暂时也不知道。不过死者确实有心脏痉挛的迹象,两人死的离奇,单独调查极可能被误以为心脏病突发。
这让小野田一郎立即意识到不妙,没有查到确切死因,就代表他们很难当场找出凶手。然而一旦让凶手逃过今晚,就会对他们很不妙。毕竟,方洪庆当时死在相对私密的书房,而正如杜林所言,这里还是中国人的盛京。
方洪庆无论是何种死因,作为宴会主人都可能成为被人诘责的理由。相较于因为他们安排不当,导致一个军长被刺杀,显然是因他本人身体不佳导致死亡更能够被人理解。
消息从出去,慕容麟和慕容品叔侄几乎同时到达了现场。相较于查出方洪庆的真正死因,无论是那一方都更愿意将黑锅扣在对方身上。
没有人关心方洪庆死的是否冤枉,大家都更关心接下来的利益分配。
慕容品自然是想要将罪名扣在任慈或者江少淮身上,以此能够让自己的人安插进第三军。慕容麟同样想要插手如今态度不明的第三军。
不过与慕容品的博弈明显不易胜出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从第三军中推出与自己关系亲近的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任安虽然其父一样对老司令亲近,这两年也一直与司令府保持不冷不淡的关系。可是任安的独子却是自己儿子关系密切的小伙伴,任安与自己没有太过亲密,府上家眷却往来密切。
想来任安之所以没有太亲近自己,大约是因为已经死去的方洪庆亲近慕容品的缘故。迅速找到了原因,慕容麟出手阻止了慕容品向第三军伸手,于是实际上已经掌控了第三军的任慈名正言顺地取代了方洪庆。
任慈接替方洪庆后,方洪庆手上的烟土也神秘失踪。这批烟土是日本人交给方洪庆的,方洪庆只交付了一半货款。然而方家人根本不知道这本交易,烟土失踪,日本人想要讨要货款也不容易。
他们倒是想过从方洪庆的儿子入手,没想到方洪庆的儿子却带着方家残余的势力和财产投效了慕容品。日本人不愿意慕容品知道他们与方洪庆私下交易,只得暗中寻找这批货了。
作为方洪庆之死的直接受益者,方洪庆的儿子对任慈颇为防备,然而他却不知道慕容品也不是念旧之人。一旦,慕容品榨干他身上的价值,只怕也会像破抹布一样被丢弃。
至于方洪庆是怎么死的?
方洪庆不是喜欢贩卖烟土么,石慧直接将海洛因的毒品从方洪庆的头顶百汇穴打了进去。人的头顶有许多头发,一个细微的针孔自然不容易被发现。
日本人吃了一个暗亏,却没有太大动作,这让石慧越发警惕了几分。或许,日本人正在谋划一次大的动作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