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子厚当时已有贤妻?”严嵩闻言将目光转向朱平安,继而又疑惑的问道,“子厚,老夫记得前几日好像才听说你回老家成亲去了?”
严嵩这边话音才落,赵文华便将目光看向朱平安,灰黑的眉毛下,眸光如草原上巡视的狼一样。
在这两双眼睛注视下,朱平安后背嗖一下子起了鸡皮疙瘩,这两人气场真强。
“哦,是这样的。我与内人自小青梅竹马,早已定亲久已,只是苦于年岁不足,又兼科考攻读,直到上个月才于家乡完婚。”朱平安解释道。
“嗯,原来如此。”严嵩捋着胡须点了点头,赵文华也跟着点了点头,又是那副温和模样。
接着严嵩又唠家常一样问了朱平安些生活上的问题,又细心提点朱平安下次可以带一张凉席,严嵩说他会值勤的守卫提前打声招呼,该通融的就要通融下。
值庐低矮,又是西南向,夏日时,值庐像火炉一样,太过炎热。而且,值庐内只是简单的一张床和被褥,没有凉席什么的,如果要是晚上值守的话,根本睡不着觉。
赵文华以前也在内阁司直过,也提点了朱平安些注意事项,尤其是内阁出于西苑内,朱平安在司直时,若无诏命,切记不要随意外出无逸殿,以免冲撞了贵人。
朱平安一边洗耳恭听着,一边盘算着,估计这次拜见也该结束了,是时候主动请辞了。
等到严嵩和赵文华提点完后,朱平安起身向严嵩和赵文华拱手礼貌的告辞道,“多谢首辅和赵师的教诲,今日听了首辅和赵师一席话,胜过平安苦读十年书,平安受益良多。平安也占了首辅和赵师不少时间,耽搁了首辅和赵师不少工作,平安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叨扰首辅和赵师。”
“哦,要说到谢字,该是老夫向子厚道谢才是。”严嵩从座位上起身道。
闻言
朱平安一脸愕然,严嵩这是要搞什么。
不过即便是愕然,朱平安反应也快,看着严嵩从座位上起身,便立马上前长揖向严嵩行礼,嘴上说道,“首辅这是折煞平安了,平安怎敢当的起首辅的‘谢’。”
严嵩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向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六品道谢,这只能说明严嵩没有架子礼贤下士,说明严嵩品德之高尚等等尽显褒美之词。
但若自己如果坦然的受了严嵩的谢的话,那自己就是不知尊卑、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包天、傲慢无礼等等各种贬义之词了。
如果自己被扣上这顶帽子,自己可就仕途无望,被压趴下起不来了。
所以,朱平安才会第一时间向严嵩行大礼,口称不敢。
“子厚莫要多礼,老夫向你道谢是发自肺腑的。坐,子厚坐下说话。”严嵩扶起朱平安,拍了拍朱平安的手,让朱平安坐下说话。
“首辅不坐,子厚不敢坐。”朱平安拱手坚持请道。
“好好,都坐下说话。”严嵩点头温和笑了笑,坐下后,示意朱平安也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