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应声带着周方正走进了书房。
“东楼你不是要去衙门的吗,怎么回来了?”严世蕃从屏风后才露头,严嵩就发问了。
严嵩问完后才注意到严世蕃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这位是?”
严嵩已经不记得周方正了。
“爹,这位是科道的周方正,本来我是准备去衙门的,不过正好遇到周大人来拜访。周大人告诉了一个消息,我觉得必须要给爹说一声。”严世蕃回答的时候,将周方正顺势介绍了一下。
“下官周方正,见过阁老。”
周方正一撩袍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结结实实的向严嵩磕了一个头,头接触地面的时候发出了“乓”一声响。
“哦,我记起来了,上个月老夫见过你。”严嵩看到周方正这般磕头见礼,一下子想起来了,上个月周方正也是这般磕头行大礼。
“下官不胜荣幸。”周方正头抵着地面,欣喜的回道。
“不用拘谨,起来自己找个座吧。”严嵩点了点头。
“多谢阁老。”周方正感激涕零的从地上爬起来。
赵文华与严世蕃打了一个招呼后,扫了周方正一眼,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东楼,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消息?”严嵩问严世蕃。
“爹,又有人弹劾您。我也是刚听周大人说了这个消息,便过来了。”严世蕃回道。
“又有人弹劾义父?!还有不知死活的!”赵文华拍案而起。
“文华,坐下,多大年纪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严嵩听闻有人弹劾自己,面不改色,稳坐如松,扫了气急败坏的赵文华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
把持朝政这么些年来,严嵩已经记不清楚被多少人弹劾过了,但是哪一次不是平稳度过。
面对弹劾,严嵩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孩儿这不是替义父鸣不平吗,义父几十年如一日,为我大明夙兴夜寐、殚精竭虑,这些人才能得以安享盛世。若是没有义父,哪有他们今天的好日子,可是他们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反而恩将仇报,竟然弹劾义父!”赵文华一边坐下,一边义愤填膺的说道。
严嵩没有再管赵文华,抬头看向严世蕃,平静的问道,“这次是谁?”
“杨继盛。”严世蕃回道。
“谁?”严嵩听到是杨继盛后,面色不由一变,又问了一遍。
“爹,您没有听错,正是您老提拔的兵部武选司员外郎杨继盛。”严世蕃又回答了一遍。
“这个白眼狼!”赵文华又一次拍案而起,对杨继盛咒骂不止,“当初姓杨的弹劾仇鸾不成,被贬蛮夷不毛之地,是义父在圣上跟前为他美言,他才得以被圣上起用调回中原,接着又是义父破格提拔,让他连升数级,从小县令到南京户部主事、刑部员外郎,再到现在的兵部武选司员外郎。义父待他恩重如山,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不知报答,反而恩将仇报,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