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名丫鬟从后厨端来晌午的吃食,推开门房,见主子正在房中仔细的做着针线活计。
“姑娘~。”
林清悠抬起眼帘,松了松发酸的脖颈,“时辰过得真快,好似才用了早膳不久,我这会子还不觉着饿。”
丫鬟道,“姑娘,您坐在这已是绣了两个时辰之久了,即便姑娘不饿,奴婢还请姑娘您用些的,没得累坏了身子骨。”
林清悠抽了口气,点头应声,放下手里的绣活。
饭食如寻常那般无二,他们林府看着表面光鲜,这些年,父亲总是抹不开在老家亲人跟前的脸面,对他们有求必应,自家倒是满府上下吃糠咽菜。
林大人早年亦是穷苦耕读出身,自他入仕以来,其家中兄弟父老总是将从前辛苦供养他的恩情挂在嘴边,以此没完没了的挟恩图报。
林大人自诩清谦,从不干那起子没底线之事,如此,便只能用银子钱搪塞。
这给着给着,有一便有二,老家几房人口靠着林大人的俸?过得滋润无比,倒是苦了自家。
林大人不是没为自家子女做考虑,但他一个圣贤出身的官人,孝字当头,便已压得他喘不上来气。
早前林大人把闺女送回老家,本以为在老家能让闺女修心养性,不想,倒是让闺女在老家受尽折辱。
还是林太太看不过眼,强硬把闺女接回京城,没得闺女最后不明不白的被夫家亲长随意糟蹋。
今日太师府喜宴,林大人夫妻俩自是受邀前往,不说别的,太师可是林大人的顶锋上司,即便不讨好也得做足脸面功夫。
至于林清悠此次并未跟随其母前往,到底是因为她曾经在京中闹出的笑话,太师府喜宴定邀请了不少京中有脸面的官太太,那么更少不得各府的闺秀。
与其前往备受他人指点诽议,扰了主家喜宴,倒不如留在府里做她的绣活,还能为自己多赚点体己的银钱。
林清悠接过碗筷,浅浅的抿了口稀粥,夹了一筷子爱吃的酸菜豆豉,炎热天气吃口清淡的倒是心脾舒畅。
在旁伺候的丫鬟像似想到了什么,道,“姑娘,昨儿个奴婢打听到城郊外有个庄户便是在自家院里调染布匹,偶有些瑕疵的料子便会低价卖到南市的布桩,奴婢想着,若咱能直接寻到那户染布的庄户,或许能挑到好点的布料。”
丫鬟想着主子擅长绣大朵的牡丹花绘,从前在书院,主子的针线时常受到授艺先生的夸赞,每逢主子绣出来的料子都能被城里的锦绣坊收下。
即便是染色不均匀的料子,若经过主子刺绣的花朵掩盖,外人完全看不出来,如此一来,便可省下许多采买料子的本钱。
林清悠闻言,眉眼间倒来了些兴致,“真的?可有打听那庄户在城郊哪处?”
“咱坐马车去也就一个时辰,是郊外一个叫石围的村子,要不奴婢先着人去探路。”
“好啊,若是事成,本姑娘赏你两副绣面。”
丫鬟高兴点头,“奴婢多谢姑娘。”
林清悠脸上笑着,心底却是无奈叹息,也就自小跟着她的小翠是个没心眼子的。
换谁家主子赏丫鬟不是首饰银子,也是体面的物什,唯她能拿得出来的只有绣面,还得让小翠自个拿到外头去换银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