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着哥儿都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且是大哥大嫂教养长大的孩子,该是懂晓分寸,便也不再理会转身回屋。
赵红儿双腿发虚,进到堂屋看见端坐在茶台前的两位公子,立刻又双膝跪地。
她想喊声表哥,可又不知道哪个是她的表哥,即便是知道,她也不敢胡乱喊人。
对方现已是有身份的官大人,她一个乡野女子如何敢攀扯。
铭丰放下茶盏,看了看对面的兄长,没说话。
秋生默默打量了女子两眼,半晌才开口道。
“我便问你几句话,你如实答来。”
赵红儿心底打怵,不安的点头,“是。”
“为何要跪在门外?赵家村的路你不认得?”
赵红儿身心一抖,惶慌不安的红了红眼睛,弱弱的点头,“认得。”
说着垂下了头,知道对方想要问什么,嗫嚅胆小的开口道。
“我,我不敢回去,我怕被卖到窑子。”
铭丰听到这,眉头略蹙。
秋生面色也沉了沉,“你该知道,当年赵家对我与我长姐都做了什么!”
赵红儿再也止不住眼底的泪,当即伏身叩拜不起。
“小女不敢奢求,只望公子能给小女指一条活路。”
秋生耳听对方识趣的称唤,不由对她放下了几分戒备之心。
又或许是赵红儿的境遇让秋生联想到生母,倒让他软下了几分心性。
一刻钟后,书乐听从主子的吩咐,先把人带到灶房用吃食,书棋到院子外准备好马车。
不出半个时辰,书乐和书棋打量着院子外没有村民路过,悄悄把赵红儿带上马车,由夜三负责赶马,将人带离了长留村。
陈氏听闻秋生的决定,心里不恼是假的,倒也没多说什么。
“行了,既然没人瞧见这事便这么过了吧,明儿个婶子会放出风声,便说那丫头自个跑了,跑哪去谁又知道。”
秋生恭敬的给陈氏行了个礼,“多谢三婶。”
陈氏一拂手中帕子,“日后这种事,便不该由你一个男子来主张,赵家是什么人家,且你已有婚事在身,没得为日后招惹来麻烦。”
“三婶训戒的是,秋生日后定当省得。”
铭丰眼看他娘生闷气,难得打圆场,“娘,瑶儿让您帮忙做的绣面,可是做好了?”
陈氏闻言麻溜的从椅子上起身,“哦对,老娘这便去赶制,最多一日便了事,等老娘给你妹妹亮亮手艺。”
陈氏最傲娇的便是自己的好绣活,提到这活计,再有闺女特意交待给做的,陈氏无不斗志昂扬,势必要大展身手。
陈氏说罢,风风火火离开了堂屋,铭丰和秋生面前仿佛席卷起一阵凉风。
待屋里仅剩他们兄弟二人,铭丰忍不住问道。
“大伯母可愿收下那女子?”
秋生不敢肯定的摇头,“到底是离开了淄州,从此与弃她的赵家划清界线,便也是她自个的选择,京中城郊的庄子时常雇佣长工,她即想靠自己的能力生存,我想娘会答应收用她。”
铭丰猜到兄长的心思,与其说在救助那女子,倒不如说是兄长缅怀生母曾经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