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妹妹我第一次这么唤您,还望皇兄莫要为妹妹哀伤,今日之事,我与怀江早有准备,一直隐瞒身边之人,便是不愿亲人为我俩难过。
如今朝中官撩臣心未稳,我与怀江商议决定,此次我们夫妻离去,李家秘不发丧。
如此一来,避免朝臣人心惴测,故而缓解皇兄权务之急。
对外便说怀江他身体抱恙,请辞还乡静养,家中孩子会秘密将我俩送回长留村。
妹妹留下这封信,实则亦有一事相求予皇兄,铭意年岁已是不小,婚期不可再耽误,我和怀江亏欠最多的便是这孩子。
还望皇兄允孩子在热孝期间完婚,在此,我们夫妻二人叩谢圣上隆恩!
高婉亲笔]
李婉的亲笔信件,落在御案之上,高帝略显苍桑落寞的背身众人,微微的昂起下颚,重沉的抑住眼底的热意。
他早该看出来李怀江的不适,哪有风寒之症拖了月余未癒。
江德垂着头,跪在案前,微微的抬起袖子抹了把老泪,期间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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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李府,满府下人皆是压着喉间的哽咽,跪倒一地。
府中几十名黑衣暗卫,全数跪在了懿祥阁院落内。
没有哭声的哀伤场面,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雾云拢罩,沉重万分。
正房里,齐躺在榻上的李怀江和李婉,身上已换上代表着他们身份象征的丞相官服,以及诰命礼服。
铭笙和铭意领着自己的媳妇,以及家中兄弟姐妹在榻前执孝子礼仪,三跪九叩首,动人心弦。
罗先生和赵先生眼里含着泪光,微微垂下苍老的脸庞,默默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罗先生知道他们走了,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地方。
思婳悲痛的压着哭声,只手捂着闺女啼哭的小嘴,大哥大嫂嫂留给他们的书信中,表明不许他们哭丧。
小姑娘明瑶颤着双肩,手中的帕子早已泪湿,无尽的悲痛直击心头。
闻讯赶来的睿亲王及王妃,眼看从府门内便跪倒一地的下人奴仆,让他这个历战沙场的硬汉,险些没能稳住,狂步直往后院。
段氏挺着微隆的肚子,到底不似寻常贵妇人那般娇气,强忍着哀伤紧随其后。
当顺子看见懿祥阁的场面,再坚实的汉子,还是忍不住双眼泛红。
段氏欲要跟进屋里,被随行的嬷嬷及时制止,“王妃不可啊,您如今怀着身孕,不能进去。”
铭笙和铭意看见舅舅的到来,跪在地上的两个大小伙,无声落泪。
顺子压着气息,上前拍了拍两个外甥,脚步如灌了铅般沉重的来到榻前。
亲眼瞧着姐姐、姐夫安祥沉睡的面容,双腿一软,单膝跪于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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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李宅。
李怀河只手掩面痛哭抽泣,另一只手上攥紧刚读完的信件,这封信是李婉提前寄到扬州城,信中多是交待李怀河经营好和祥商的话。
同时也表明了她和李怀江的身子日渐衰败,怕已是时日不多,日后大房的生意,由他多替孩子们打点云云。
凌氏早已哭成泪人,几度快要喘不上来气,好在身旁伺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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