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一行官兵押解鲁似道入城,凛冬腊月的幽州城,男人早已没了从前意气风发的大员之相,身上只着了件白色的中衣,上身被粗制的麻绳绳着,双手也被反捆在后背,发髻散乱好不狼狈。
骑行在高头大马上的朱藩镇头上手上缠了好几圈的绷带,满脸正义凛然地接受城内百姓们的瞩目。
他的两名心腹自然也没好到哪去,看得出来是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杀。
布政使宁晏早已领人到城门处接应,眼瞅着朱藩镇那灰谐的神态,不禁嘴角犯抽。
宁晏听说了,他调派去的人马是从马圈里将朱藩镇解救出来的,还听说朱藩镇看到来解救的援兵,差点将脸上的泪水糊了人家衣襟。
以往他觉得朱藩镇行事鲁莽,却也从未见朱藩镇如此狼狈。
然,朱藩镇却半点不觉得自己当下的形象有问题,好不享受百姓们投来的崇拜目光,好比自己是个凯旋而归的将帅。
鲁似道被按察使的官差接手,暂时收入地牢,择日再审。
衙门,后院,公务房。
李怀江端坐在茶台前,惬意地给自己泡了盏桔红,然,刚拿起的茶盏还未碰到嘴唇。
一只大手凭空出现,将他手中的茶盏夺过。
李怀江眼角抽搐抬头,就见一副猪头相的朱藩镇,半点不见外地将茶盏里的桔红灌入腹中。
李怀江是个记仇的,他很生气,但看在朱藩镇那张猪头脸上,还是压住心底腾升的火焰。
“藩镇大人!”
朱刈享受的叹了口气,如此甘甜醇郁的茶水,他从未尝过,又多喝了两口。
注意到李怀江眼底的厌恶,朱刈才惊觉今日自个回城便急忙忙赶来衙门所为何事。
“不就喝你两口茶,本藩镇改日还你就是。”
“不必。”李怀江声音冰冷,充满了抗拒。
若不是此人得给皇上留着,李怀江好想嘎了他。
朱刈知道之前自己得罪过李怀江几回,今日就是来与他道歉,怎的李怀江还是没给他好脸。
“算了算了,别的本藩镇也不与你多说,日后李大人若有什么用得着本藩镇,尽管派人来传话。”
李怀江心底嗤笑,淡寞地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回道,“那下官,先谢过藩镇大人的赏识。”
朱刈:……
他是发现了,李怀江跟那些文官一样难伺候,半点不痛快。
罢了罢了,反正日后两家井水不犯河水便是。
“此地乃下官公务之处,若藩镇大人无事,还请移步。”
朱刈:……
得,走就走,毕竟他也不爱与文人打交道。
朱刈走后,李怀江郁闷地瞄了眼被某猪头污染过的茶盏,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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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舟宴当日,结了厚厚冰层的江面上整齐排放了一膄艘造型各异,却又无比醒目的龙舟,受邀前来参宴观赛的人家挤满了江边三处观景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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