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急吼吼的哭声闯入到了屋内,若不是床边围着罗先生两人,安氏恨不能扑倒在闺女的身上,大哭一场。
罗先生很是无奈的将才拿起的羊肠丝线放回了箱子里,思婳见师父不打算给潘明珠缝合伤口,眼底微微闪过一抹讶然之色,却没敢问出口来。
罗先生神色未变,拿出一瓶子药仔细给潘明珠脸上的伤口涂抹,再用一层细纱棉布敷在伤口之上,便收回了双手。
这时,潘掌柜也进了来,见罗先生收拾药箱子,赶忙上前拱了拱手。
“罗先生,我家小女的脸——。”
罗先生从炕边起身,把刚才那瓶子药递给了潘掌柜“这药,早晚各一次,涂抹在伤口之上,伤口结痂前不得沾水,以免受了感染。”
潘掌柜接过药,忙又问道“先生,不知小女的伤可会落疤,这日后——。”
罗先生嘴角掠过一抹冷笑的弧度,一瞬即逝,只道“疤痕深浅主要是靠平日里细仔将养,恕老夫无能,未练就一手除疤本领,若潘掌柜对老夫医术存疑,可将令千金送往县城医馆,老夫曾听说县城里的赵老大夫,对去除伤疤似有研究。”
潘掌柜闻言,立马松了口气,赶忙又拱了拱手“多谢罗先生提醒,我这就带小女前往县城寻赵老大夫,等事情了了,我再备上厚礼与先生道谢。”
赵老大夫的名望,县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据说还有一手解毒的好本领,还听说,半年多前有一名乡野庄户被毒蛇所伤,全赖着赵老大夫的本事起死回生,当下便连罗先生也说赵老大夫有本事,潘掌柜更不疑有他了。
[只是潘掌柜不知,那个被毒蛇咬伤的傻缺庄户,正是他家如今的邻居——李怀江本江也。]
思婳安安静静的接过罗先生手里的药箱,垂眉乖巧地跟在其的身后。
潘掌柜忙扯了一把僵愣在旁抹眼泪的安氏“快,喊老大进来,把他妹子抱到咱马车上,现在就到县城找大夫给珠儿治伤。”
安氏应声不迭地转身去寻大儿子,这边,潘掌柜才发现自己的小闺女动也不动,只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无声流泪。
“先生,这是……”
罗先生正要转身离去,闻言见状又道“老夫给她略施了几针,因伤口抹了药会有灼痛骚痒之感,免得小丫头忍不住伸手触碰,约半个时辰这效果便能自行解除,也就无甚大碍。”
潘掌柜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自己家的闺女什么性子他这当爹的哪能不晓,半个时辰不能动也是好事,至少不会让她乱碰伤口,免得加重脸上的伤势。
思婳随着罗先生刚走出潘家的小院,就看见潘明珠被潘氏大哥从屋里抱了出来,小姑娘顺着视线恶狠狠的瞪向她来。
思婳本就细心敏锐,方才在屋里,她不是没瞧见潘家的姑娘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恶意,就好像恨不能扒了她的皮,喝了她的血似的。
李思婳并不知道自己哪惹着潘姑娘了,在此之前,他们两家虽是邻居,也是从未谋面,难道与四哥有关?
方才她与师父赶到潘家时,便瞧见安婶子在他们家院外一个劲与全婶子扯皮,说什么要让四哥给她家闺女负责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