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你相信谁?”
一个是朝夕相处一年多的丈夫,一个是从一开始就陷害她的女人……
夏念兮满脑子都是容修说的那件事,连订婚戒指被扔掉都忘了。
她在病房里来回踱步,不知道该相信谁?
她给孟瑶打电话,把那次生日晚宴上司徒音说的话告诉孟瑶,把容修的解释告诉孟瑶你,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分辨这一切。
“你笨死了,司徒音的话你怎么能信?就算容修不值得信赖了,那司徒音更不值得信啊。”
“我看到他们在一起,容修因为司徒音跟我离婚,我不能不乱想。”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她都不会信,可是司徒音,是她让他们走到这一步,她没办法不在意司徒音的话。
“不过你怎么跟容修又扯在一起了,你不是今天中午才跟乔医生订婚吗?”
“我……”
夏念兮没办法只好把容修在酒店救了她的事说了。
孟瑶听完直接惊呼,“我去,这,这不是平白加好友度吗?他伤得严重吗?为了你能毁容,妈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大面积轻微烧伤……他裹得跟粽子一样在我隔壁住了一周多。”
“我觉得吧……”
跟孟瑶聊完,夏念兮心里终于有一点底,孟瑶说得对,不管前尘,现在她已经走了另一条路,不是说回头就能回头,乔医生是无辜的。
晚上九点多,看着表,她挣扎了好久,却还是管不住腿。
走到容修病房门口,她犹豫地站了一会,最后还是鼓不起勇气敲门。
深深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你还是喜欢逃避。”门打开,容修站在门口。
她来的时候,他就听到脚步声了,一直等着她敲门,可是等到最后却是她的退缩。
就跟当初一样,他们之间,真的回到最初。
“进来吧。”
容修让开路,夏念兮僵硬地走进病房,房间里放了很多东西,一点都不像容修的房间,太热闹,太有人情味的病房了。
他现在有了很多朋友,是她完全不认识的圈子。
其实不止她变了,他也变了。
容修走到柜子前拿出药膏,坐在床边,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对话。
“过来坐下。”
这次夏念兮很乖巧,她安静地坐在他跟前。
冰凉的药,温柔的手指,在她火热的肌肤上缠绕。
此刻,她心里没有恨,却不敢有爱了,她的身份已然不同。
知道他没有司徒音在一起背叛她,这就足够了。其他的事不能想,也不敢想。
涂完最后一块伤疤,容修的手并没有离开她的腿,他低声问:“只要你说一声,我也可以帮司徒家,为什么选乔安城,不选我?”
这个问题在夏念兮心里反复演戏过好多次,她都想好了。
关你屁事!选你做什么?我为什么要选一个恨的人?
但是这都建立在她以为他和司徒音……
此刻她却词穷了,想了半天,才幽幽地开口:“他是我可以选的人。”
就算知道了事实又如何,他们之间回不到过去了。
受过的伤不是一句误会伤痕就能消失不见,裂痕已经形成了,怎么会到从前?
容修把她转到自己面前,目光炯炯,“你这是什么话,我就是不能选的人?”
夏念兮抿着嘴唇不说话。
“回答我!”
“容修,刚离开你的时候,我晚上总是睡不好。”夏念兮突然很平静地说一点不相干的话。
容修不说话,他等着夏念兮,看她要表达什么。
“那时候,真的很绝望,很恨你,恨你不守信用,但是晚上还是会梦到你,梦到我们还没走到这一步之前的生活。很平静,每天你上班,我去拍戏,不拍戏就在家里等你回来。”
夏念兮想起那时候的生活,恍如隔世,脸上却不自觉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
捧起她的脸,容修坚定的目光锁定她,“我们不会变,以后还会是这样的生活。”
露出悲伤的笑容,她推开容修的手,轻轻摇头,“可是现在我能一个人睡得很好,我已经适应了没有你的生活。你说你跟司徒音没关系,如果我能更早听到这个消息,或许还有机会吧。”
爱情是奢侈品,也是不可再生的消耗品,在各种猜忌怀疑的消耗下,满满就没那么多了。
从床上起来,她缓慢地扣好扣子,之间颤抖,眼泪在眼眶打转,急忙转身,让眼泪落在容修看不到的地方。
暗暗收敛好情绪,她转身,露出一抹淡漠的笑容,“我们之间回不去了,你就算扔了戒指,也改不了我现在的身份,我是乔安城的未婚妻,很快就会跟他结婚。”
夏念兮往门口走,鼻子发酸,盈满眼泪的眼眶仿佛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悲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模糊了双眼。
“真的不爱了吗?”容修喉咙发紧,一直以来的自信好像一下被击溃了。
他相信他们的感情不会改变,他相信她爱他的心不会变,他相信任何事情都不会改变他们的感情。
他错了吗?
站起来,看着夏念兮的背影,容修声音沙哑,“我爱你,我离不开你。”
夏念兮已经哭成泪人,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扑进容修怀里。
为什么要让她订婚了,两人才走到这一步?
脑海中想起妈妈憔悴的模样,新闻里司徒家的现状,明明已经焦头烂额还要给她买别墅,只想给她一个家。
她从小没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来到司徒家,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就算只相处了短短几个月,可是她感受的家庭温暖比二十二年都多。
终于可以为家人做点事,她不能退缩,她没有退路了。
“夏念兮!”容修一拳砸在墙上。
她还是不肯回头,真的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吗?
听到脚步声靠近,夏念兮擦干眼泪,看着门被推开,程诺站在门口,目光从惊讶再到复杂,最后直接忽视她,走向容修。
程诺惊呼一声,“你的手!你满身的伤还不够吗?”
夏念兮闭了一下眼睛,毅然走出病房。
这下,他们之间该彻底了断了吧。
她该去把乔安城送的戒指找回来,乔安城是无辜的,他已经牺牲太多了。
回到病房,拿出手电筒,走到门口,看了看保镖,想让他们帮忙,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夏念兮还是一个人拿着手电筒走去花坛。
花坛边没有路灯,只能靠夏念兮拿着手电筒蹲在花坛里一处一处寻找。
如果找不到,她该怎么跟乔医生交代……
小心翼翼地翻开叶子,在土里照,夏念兮额头不一会就积满了汗。
身上也被汗湿了夜风吹过,身体不禁抖了一下。
病房十一点半熄灯,所有病房的灯都关了,夏念兮用袖子擦了擦汗,继续埋头找。
夜深人静,偌大的医院,只有花园边的花坛里还有一抹身影在埋头寻找东西。
蹲久了,双腿发麻,夏念兮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她缓缓站起来。
眼前突然一黑,就要往地上摔。
一陌身影冲上来抱住她,感觉到她浑身冰凉,衣服浸湿。
“你不要命了,都十二点了。”容修又气又心疼地吼她。
夏念兮脸色发白,声音虚弱,“你放开我。”
容修自嘲一笑,“那个戒指就那么重要?我的戒指你就狠心卖了!”
虽然想卖掉,可是他的戒指还藏在她房间的柜子顶,夏念兮并没有解释,推开他,“我以为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别找了。”
夏念兮不顾他的劝说,转身继续找。
“戒指我没丢。”容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在月光下,闪出点点光芒。
夏念兮猛然回头,震惊地看着他手里的戒指,再看向他,“还给我。”
她走向容修,容修却退出了花坛,他站在路边,表情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到情绪,只能听到毫无情绪的声音,“夏念兮,我最后说一次,想要救司徒家,我也行,只要你愿意。”
她虚弱地笑了,“你怎么可能帮得了司徒家。”
容氏什么情况,谁不知道。容修能不能拿到他的股份都是一个问题,司徒家的问题太大了,妈妈说司徒家现在就像个无底洞,就资金链断了这个问题,就能赔上一个银行。
容修认真地开口:“我说我行,我就行。我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
“戒指还给我。”夏念兮伸出手。
容修沉下眼眸,声音冰冷,“如果戒指还给你,我就放弃你了,以后我不会再扰你,我也会签字,我们就彻底没关系了。”
“那正好,我就轻松了。”她挤出一抹轻松的笑,虽然笑容比哭还难看,可是这么黑,她怕什么。
容修伸出手,夏念兮呼吸一紧。
她眼睁睁看着容修把戒指缓缓放到她手上,就在她要握拳圈住戒指的时候,容修突却一转态度,把她抱起来。
“容修,你干什么?”
容修没看她,直径抱住她往病房走去,他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任何感情,“我已经放弃你了,此刻想拿回戒指,你就要付出代价。反正这个戒指也是你付出代价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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