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说话的时候,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温柔得好像月光下湖泊,静谧,平静,又不失恬静。
商场上杀伐决断前容氏负责人,此刻却像一个刚陷入热恋的青年,因为一个不过分的小手段得逞而沾沾自喜。
“无聊!”慌乱地丢下两个字急忙转身,把自己的紧张藏在心里,举动里却一丝女儿家的娇嗔藏都藏不住。
容修了解她的一举一动,微微一笑,他知道夏念兮害羞了,目送她走进病房关上门才收回视线。
一秒钟的时间,刚才的无害男人已经转化成同行熟悉的商界鲨鱼,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王级别对手。
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目光扫过坐在长椅上的保镖。
“她是我妻子。”
五个字,像是解释,更像是宣告主权。
不等他们说话,容修转身回到病房。
两个保镖一脸懵逼,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小声问,“需要报告雇主吗?”
年长的人目光在两间病房流转,见多识广的他缓缓摇头,“不用,雇主只让我们保护好里面的人不受伤,并没有说她的交友情况也要报告。”
“明白。”
“那个男人不是小角色,注意动向,不要让保护的目标被带走,通知他们,多派一个人,暗中保护目标。”
“是。”
年轻的保镖拿过外套穿上,离开医院走廊,迅速隐藏在黑暗中。
这就是他们的工作,保镖,也是杀手,只要你给得起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
同样道理,没有足够的钱,他们什么都不会管,任何是非善恶在他们眼里都没有意义。
第二天一大早,夏念兮被饭香勾引醒来。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容修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粥,正低头吹上面的热气,然后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悠闲得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一个激灵,她彻底醒了,坐起来,后退靠到墙上,“你怎么进来的?”
容修笑着看她一眼,“你这是病房,又不是密室,推门进来的,怎么了?”
保镖呢,那些人保护她的人呢?就这么让容修进来了?
夏念兮要疯了,一觉睡醒,容修就坐在她床边,表情那么自大,还悠闲地吃早餐!
“我不是这个意思,外面有保镖,你看不到吗?他们怎么会允许你进来?”揭开被子,下床穿鞋小跑到门口,两个保镖看到她,“有什么事吗?”
夏念兮一下无语了。
你们怎么让一个男人进来?想这样问,可是刚要开口,就看到乔安城走过来了。
夏念兮脸色一变,急忙回到房间,“你快走,乔医生来了。”
容修顿时阴沉下来,挑眉,目光危险地盯着她,“为什么我要躲起来?我就那么见不了光吗?”
“你废什么话,快走啊!”夏念兮顾不上细思容修话里的深意,拉着他走到窗户口想让他跟昨天一样翻窗户出去。
走到窗口,就见司徒夫人正往这里走,天呐,怎么都来了!
叩叩叩!
乔安城敲门,夏念兮浑身紧绷,慌忙之下把容修推进洗手间,小声警告他,“别被发现了,躲好了。”
容修皱眉,显然不愿意这么藏起来,可是夏念兮再三警告,他抿着唇不说话,却乖乖站进洗手间里。
关上洗手间的门,夏念兮捂住狂跳的心,揉揉脸蛋,生怕自己表情太僵硬,会被人发觉不对劲。
整理一下病号服,夏念兮站在病床前说:“进来。”
乔安城推门进来,手里提着早餐,“给你送早餐来……呃,你好像已经吃上了。”
“呃,呵呵,今天有护士帮我带了早餐,想尝尝不同的口味。”顺手端起刚才被容修放到桌上的粥,拿起勺子匆忙吃一口。
眼神一下就亮了,好吃,而且很中国口味,一点都不像这里的中餐厅做出来的。
好几天没吃到这种口味的早餐了,多吃了两口,完全忘了这份是容修的,她的那份还完好放在桌上。
乔安城看着桌上还有一份没拆封的,略带疑惑地问:“你买了两份?”
“恩,我妈妈要来看我,我给她也叫了一份。”真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夏念兮傻笑一声,低头吃东西不再说话。
只希望妈妈早点过来,她这样真的很尴尬啊。
过了几分钟,司徒夫人也到了,夏念兮刚要喊她吃早餐,就看到妈妈身后的助理手上提着一份早拿。
顿时僵硬在原地,要不要这么凑巧,老天爷你耍我呢?
果不然,司徒夫人第一句话跟乔安城极其相似,“你都吃上早餐了?我还让助理给特地去中餐厅买了早餐。”
乔安城,“……”
夏念兮尴尬地端着粥,不知道怎么解释。
不过今天司徒夫人来的主要目的不是讨论早餐的问题,并没有纠结多久,就直入主题,“念兮,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国。”
夏念兮诧异地看着妈妈,“这么早就回国?”
洗手间里的容修也微微皱起眉头,她要回国了?他暂时还不能回国,她不在他眼皮子底下,总让他有些担心。
“嗯,你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休养这么几天——”
“妈,那我收拾东西吧。”打断司徒夫人的话,这个房间里现在不是只有她们,如果妈妈说漏嘴了,让容修知道她有孩子了怎么办?
现在这种情况,容修都对她紧追不舍,要是知道她有孩子了,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会着急要跟她复合吗?可是之前两人为了孩子的问题从没达成共识,说不定他会立刻拉住她去做掉孩子……
两人之间不止横着这些问题,还有司徒音和司徒音肚子里孩子,那是他背叛她赤裸裸的证据,不管心里再怎么动心,她跟他都不可能回去了。
乔安城和司徒致出去帮她办理出院手续,夏念兮抱着衣服站在洗手间门口犹豫不决。
最后还是推门走进去。
扫了一眼容修,她走进里面洗澡的地方,拉上浴帘,快速换衣服。
隔着一个浴帘,容修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夏念兮颤抖地解开扣子,努力忽视教容修这么大的存在。
换好了衣服,她抱着睡衣走过容修身边,被容修拉住她的手,他一把拧开水龙头,声哗哗。
“等我。”
夏念兮沉默地低着头,最后伸手推开容修的手,“这句话你该跟司徒音,还有……她的孩子说。”
在容修震惊的目光下,夏念兮关了水龙头,走出浴室,变出一个笑脸,“妈,我收拾好了。”
“好,那就走吧。”
病房一下子清净了,容修推开门,一张脸充满茫然的神情。
司徒音?
孩子?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回到自己病房,蓝枫看他身上溅了水,疑惑地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容修看向他,问道:“别管这个,我先问你司徒音怀孕了吗?”
“司徒音?你怎么会突然说到她,她在娱乐圈消失很久了,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进去了,毕竟那几千万的债以她现在的身份根本还不起。”
蓝枫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他虽然在司徒家的产业下工作,但是这些年跟司徒音碰面的机会手指头都数过来了。
凤凰宫是高级会员会所,全套产业一条龙服务,能进入的人非富即贵,司徒音信用卡债别扒出来的时候,她还去凤凰宫,但是她所有资产都被冻结了。
所以她不可能还得起那笔钱。
容修坐到床边,沉声说:“去调查一下,把她翻出来,我要知道她到底跟念兮说了什么!”
“念兮,对了,一大早让我给你做早餐。我要看看我们这位大名鼎鼎的夫人,她在哪?”他是所有人中唯一没见过容夫人的人,真是太让人憋屈了。
这位半路杀出来的夫人,能让容修谋划了十年的计划突然提前行动,怎么能让他不好奇呢?
容修淡淡地说:“几分钟前,她刚出院。”
“怎么这样啊,你就不能拦着点。就我没见过她本人,你知道吗?!”
容修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给你看过照片了。”
蓝枫捂住头,崩溃地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照片辨识障碍症,看照片根本和真人对不上号,我要看真人。”
“把司徒音找出来,你就能看到她了。”
“那我先回国了,我直接去机场,说不定还能碰到你老婆。”蓝枫风风火火冲出病房。
容修把手放到嘴唇边咳了一声,目光愈发幽深。
司徒音跟念兮说有了他的孩子?
那个该死的女人到底在哪里?欠了这么大笔钱,突然凭空消失,不是死了就是背后有人把她藏起来了了。
前者可能性不大,如果是后者又是为了什么?
话说蓝枫赶到机场后匆忙买了一张最快回国的机票,就没事干只能干等了。
候机的过程中,他就拿着一张照片悠闲地在靠在二楼休息室对着楼下的观望。
“夏念兮到底是哪个人啊?”口中低喃,盯着照片,又看看楼下的女人。
突然打了个喷嚏,照片从手里滑落,飘着往下掉。
快步跑到电梯口,按了电梯,“糟糕,把他老婆照片搞丢了,我就死定了。”
一楼一出电梯口,就看到远处一个女人蹲在地上。
“你好,那张照片是我的!”蓝枫小跑过去。
夏念兮拿着照片,看着自己的照片飘到脚边,她当然意外了。
听到有人喊她,她拿着照片转身,就看到一个脸熟的人冲过来,他不就是在医院做酸菜鱼的厨师吗?
“是你啊!”蓝枫意外地看着她。
夏念兮古怪地看着他,这人为什么会有她的照片,难道是影迷?
看着不像啊!
“呃,这个照片是我的,哈哈,谢谢你啊,丢了就麻烦了。”从夏念兮手里把照片抽过,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里。
“你怎么会有这个照片?”
蓝枫露出一抹阳光笑容,“是不是觉得她很漂亮,你也很漂亮啊。还没正式介绍过,你好,我叫蓝枫。”
“姐,该走了。”司徒致走过来,防备地看了蓝枫一眼就把目光放到夏念兮身上。
“你好,我叫夏念兮,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飞往伦敦的乘客请到……”
夏念兮跟司徒致转身离开。
蓝枫仰头冲着喇叭比了一个中指,什么时候不广播,他都没听清她的名字。
“夏什么心……跟嫂子名字还挺像。”
想着以后再碰到,一定要问清楚她的名字,蓝枫就把这个插曲甩到脑后。
站在候机室,夏念兮看着起飞离开罗马飞往帝都的飞机,握紧手里的机票,想起刚才妈妈说的话。
“念兮,家里有变,你别回去,暂时就待在罗马。妈妈立刻让人在罗马买个别墅,你先住着。”
司徒致回去了,比她小了两岁的堂弟回帝都帮忙,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刚才接了一通电话,妈妈就改变了决定让她先住这里,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只是有点事耽误,为什么要买别墅,她还是可以住酒店啊?
肯定出大事了。
夏念兮还真没猜错,帝都的确出大事了。
军方大改动,司徒锋的军队生涯受到影响,要不就更上一层楼,要不就跌入地下。
就在这个关卡,有人匿名举报,司徒锋以权谋私,司徒家树大招风,不是依附他们的人都恨不得把他们扯下来。
跟司徒锋有关系的政府人员也有许多被拉去谈话,虽然还没有落实锤,但是在大整改的阶段,这些事说大就大,顿时人人自危。
就在这个关头,司徒弦失踪了,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别墅不是一个电话就能决定,司徒夫人说让她去住酒店,夏念兮突然开口:“还是先住医院吧,除疤手术还是在医院做比较好。”
所以夏念兮在机场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医院了。
只是上天并没有让她要和容修再做邻居,她住在三楼,容修在一楼。
这次,大家不会再碰到了吧。
这样就挺好的。
回到病房,换了衣服洗了澡,夏念兮就拿出电脑查国内的事,确认了自己的猜想是真的,又着急又无奈。
“哥,你到底在哪里?”夏念兮茫然地盯着手链。
这手链并不是司徒家人的证明,可是他却说每个人都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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