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的冰莲。
裴智远几乎不敢相信,这世界上原来还有这样的笑容。
她比二十年前还要美,美的惊心动魄。
他居然错过了这样的女人,那些所谓的世界之巅,和被人所仰慕的成功,与这个女人的笑容相比,都瞬间变得飘忽而渺小。
“婚姻的事要看缘分,强求不得,我女儿的事,就不烦裴先生费心了。”
洛君柔语气中的疏离,让裴智远的心瞬间痛了一下。
她曾经与他亲密无间,可如今,他们的距离,比任何人都要远。
她的意思很明确,我家的事,不用你管,只是说得比较客气而已。
而且,她的话淡定中透着哀伤。
他记得,从前的她,不是一个宿命论的人。
就连班上反应最慢的同学,她都有信心,并且锲而不舍的想各种办法让他们提高成绩。
那时的她是那样的乐观,积极,有朝气,她说人就应该努力去争取,美好的生活把握在自己手里的。
然而他却亲手粉碎了她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她的一生因为遇见他而萧瑟索然,直到今日。
强烈的自责如一浪一浪涨潮的海水,侵蚀着裴智远的心。
他用定力压制住内心的波澜,尽量平静的说,“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向欧阳家施加压力,我可以确保让他的父母主动来求你把女儿嫁给他,并且不附带任何条件。”
这样的话,除了裴智远,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说得这样底气十足。
当然,如果他这样做,欧阳一飞的父母也是敢怒不敢言。
但这样为自己树敌的事,如果不是涉及到自身的利益,是没有多少人肯这样做的。
即便为此事出面,也只是提个建议,或者是从旁劝一劝,至于听不听,那是当事人的事。
而裴智远却肯为洛君柔无条件的做这个坏人。
他只想让她舒心一点,没别的。
他太想为她做点什么,以至于没有考虑那么周到。
洛君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蔑视,“看来裴先生对简单粗暴,真是终其一生的热爱呢。”
这话绝对是一语双关,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接插到了裴智远的心脏上。
他心里明白,她这是在控诉他。
当初他无情的抛弃了她,后来又不由分说地夺走了她的儿子。
在她眼里,他就是个自私而怯懦的掠夺者。
随着时间的推移,裴智远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所以他并不计较洛君柔对他的态度,“君柔,这个办法可能不是最好的,但却可以立竿见影,既然两个孩子两情相悦,我想能让他们在一起是最重要的,你说呢?”
怪他,怨恨他,嘲讽他,都不要紧。
只想让她达成心愿,让她女儿的婚姻尽善尽美,弥补她此生从多遗憾中的一角。
若说裴智远的劝告,洛君柔一点都没有心动,那是假的,事关女儿的幸福,相比之下,自己的感受都是次要的。
还没有等她回答,洛依依便开口了。
“多谢裴伯伯的好意,但我理想中的婚姻是你情我愿,水到渠成,不要有一丝丝的勉强,否则,我宁愿一生孤独终老。”
好一个孤独终老。
不愧是洛君柔的女儿,连对爱的决绝,都像极了她。
这对母女,让裴智远的内心再次为之震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或许他的人生,就是缺少了一点这样的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