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静候决议。或无结果,孤便死在两仪殿又何妨?正好称了某些人的心意。”
李承乾身子微晃,以袖拭面,擦去遮眼的血水,静静地倚柱而立。
早就受够了这偏心的待遇,恶心够了。
有些事,需要有个结果,不是吗?
礼部侍郎哭丧着脸,举着《长安晨报》,进两仪殿直接跪下了。
从皇帝到宰相,人手一张。
当先是一篇犀利的文章,直指太子近年受到的下毒、刺杀,详实有据,每一次的描述都如亲眼目睹,其后百骑那耐人寻味的处置也列在上头。
整体一看,百骑就仿佛是刺杀太子案的帮凶,洗都洗不干净。
李世民胸膛拉起了风箱,很想让人把文章作者抓起来,然而看到“胖泰”的署名,李世民只能默然。
连青雀都觉得朕偏袒过分了么?
“不准印发!”
礼部侍郎直接哭出了声音:“魏王持横刀镇守《长安晨报》,督办印刷,并遣魏王府下属官吏监督发行、配送、售卖,臣不敢阻拦啊!”
论战斗力,李泰就是个渣。
可魏王的身份摆在那里,谁敢逆了他?
惹恼了李泰,即便被他一刀斩了,最多不过罚俸了事。
这年头,有几个人是正经靠俸禄吃饭的?
作为当世顶尖作者的李泰,随随便便甩出两篇稿子就足够抵账了。
何况,事涉皇室,连尚书都称病不出了,小小的侍郎能怎么样?
在魏王的威胁下,只能照办,然后转头来两仪殿哭诉。
但是,两仪殿内的情况更凶险。
没看到太子满面血迹么?
没看到宰相们默然无语么?
没看到皇帝骑虎难下么?
礼部侍郎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写一封遗书告家人了。
世道险恶,官不聊生。
新老皇帝即将交接之时,果然最凶险。
要不,设法找一个老亲戚,然后丁忧?
这该死的沉寂啊!
多沉寂一息,《长安晨报》这条消息就多传播一分!
李泰很光棍,事毕也不走人,只是在礼部公廨坐着。
现在,长安城应该传得沸沸扬扬了,该如何善后?
“诸卿以为如何?”
李世民骑虎难下,只能看向昔日的老伙计房玄龄。
房玄龄果断摇头。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涉及储君的大事。
本相倒不怕日后会如何,反正大概率也活不到那会儿,可本相的子孙怕!
马周?
马周装聋作哑。
本来就是皇帝偏袒过头了,自己还能昧着良心胡说?
常绢要知道自己如此没立场,怕是会崩溃吧?
“王端正以为如何?”
情急的李世民看向王恶。
这混账说话向来不中听,却又往往能解决问题。
诶,又得听他的丑话了。
“臣自民间来,还是说一说民间的事吧。父母爱幼子,但又长幼有序,难免偏袒幼子一些,倒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除了特例之外,继承家业的都是长子。所以,父母要求长子对弟妹忍让,是因为最终家业要归长子继承。”
“但是,遇到幼子贪图家业而挑衅长子的事,民间一般都是:往死里打!”
“这时候偏袒幼子,是想让他死无全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