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符强明显是个幌子。”
被符强折腾了一日的侯莫陈霸很郁闷,坐在那里吐着大气。
不带这么玩的,同一个场景,你模拟再现都得来五遍。
侯莫陈无双嗤之以鼻:“你都能看到的事,额会看不到么?大家心照不宣地演戏而已。”
侯莫陈霸吃惊地看着侯莫陈无双。
“你要结合洛阳城中的事来看。铁路复勘组的出现,才是引爆洛阳的大事件,也意味着之前他们收买勘测组人员白干了。”
“然后,再好好想想,铁路署的署令是谁?是额们头顶上的那位郎将!”
“这样一来,百骑来替铁路署找场子的意图明明白白,不是吗?不要觉得洛阳营没有收到消息,就以为额们这位顶头上司改吃斋念佛了。”
侯莫陈无双冷笑。
百骑的手段,侯莫陈无双多数都知道,偏偏郎将上台后,还出台许多连他都意想不到的花样。
好好的太原土皇帝,生生被调到洛阳来,这折腾劲也没谁了。
你要说郎将没有其他后手,呵呵……
既然百骑洛阳营在第一次勘测时没有插手,那以后就不要插手!
说铁路署的事百骑不便过问,理由也勉强说得过去。
这里又不是侯莫陈氏的族地,与自家没有半点利益纠葛,凭甚为他人作嫁衣裳?
郎将的狠辣,也该有人好好承受一下了。
侯莫陈霸略略迟疑:“第一次勘测,洛阳营袖手旁观,郎将会不会有所不满?”
侯莫陈无双桀桀怪笑:“宽仁大度王端正,你以为是甚善男信女?不满是肯定的,但洛阳营只是恪守中立,没有得到指令时未擅自插手,小小斥责在所难免。更多的,郎将想来也不能不顾规矩。”
同为关陇门阀,侯莫陈氏已经衰落,看看其他家栽跟头,也是一种乐趣啊!
侯莫陈霸端正了态度,面对符强姿态更低了,全程微笑陪伴,所有资料绝无阻碍,至于那些撒出去的人手则全部收回。
反正也没自家甚事,操那闲心做甚?
就是最后杀到血流成河了,自己了不得拍拍屁股,换个地方做官。
大家都是戏台上的戏子,唱好属于自己的那一段就是了。
……
周麻子的脑子里已经装了不少的东西。
最有价值的,还是在乐城坊遇到一个百岁老人,肚子里装了不少货,洛阳城近百年的变迁信口道来,哪家哪族占了哪块地,谁家与谁家又是过节极大,说得一清二楚。
老人口齿灵便,且极喜好扣肉,周麻子请了五六顿才掏出自己想要的消息。
这一届的老汉太难带了!
回到铜驼坊的客栈里,周麻子在脑子里将讯息捋了一遍,然后用纤细的笔画出一道道奇奇怪怪的纹路,半张纸看上去仿佛是一群小蝌蚪。
速记最大的优势,不是那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而是外人看来如鬼画符一般的字体。
这东西,即便在百骑内部,也不是谁都可以接触的。
符强率领这一队,只有符强、周麻子二人有资格学速记。
纸张是特制的,薄而坚韧,卷起来还没有婴儿的小拇指大,塞进定制好的薄竹筒,封上蜡,系在信鸽腿上,放飞了出去。
任务完成,心情自然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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