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对薛延陀境内地形的熟悉,乙失夷男指挥着大军到处绕圈子。
风冷,水冷,心更冷。
现在的问题是,各路大军如梳,薛延陀残军如虱,总有梳到你的时候。
游击,不是谁都能玩得起的。
唐军所过之处还好,回纥等部所到,如蝗虫过境,别说牛马了,连牧民你都别想看到一个。
按草原规矩,回纥等部早就将牧民带牛马全部搜刮回去,壮大自家部落了。
没有补给的残军,如同无根的浮萍,也如那黄连,苦啊!
要命的是,即便暂时甩脱了唐军,最多一天又被盯上了。
精力旺盛的昆仑奴,即便冷风如刀也能定时追踪啊!
感谢棉花的普及,现在大唐的军队不缺棉制品,昆二他们即便在半空中也不会冻出鼻涕泡。
战争每天都在进行,薛延陀军士每天都在减员。
除了被绞杀的、伤病减员的,还有不知何时脱离队伍的。
乙失夷男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脱离队伍,诶,即便乙失夷男不对付他们,难道还能逃过唐军的剿杀?
魔王当头,据说是不留一个俘虏。
现在,薛延陀查看路线是否重复都不用看地形了,只需要看看地表有没有京观就一目了然了。
京观都成地标了。
薛延陀的残军只有五万。
现在,薛延陀残军是二人一马。
天气寒冷,没有充足的草料;补给中断,携带的肉干吃完。
所以,即便再不舍,杀马也成了唯一的选择。
虽然这与饮鸩止渴没有什么实质区别。
山洞的一角,乙失曳莽带着几名手下,围住了失魂落魄的乙失拔灼,狗熊似的大巴掌用力往乙失拔灼脸上拍。
“狗东西,为了争权夺势,你下毒害死了乙失颉利苾,却嫁祸到我头上!让老子受了多少委屈?你怕是想不到,那天听你自白的军士,还有人活着回来吧?”
拳拳到肉,打得乙失拔灼鼻涕虫似的瘫在地上蠕动。
乙失颉利苾之死的真相大白,对于已经社死的乙失拔灼来说,不过是死猪身上挨一刀,再也不会痛了。
“叶护,还是留他一口气吧。”
一名亲卫小声提醒。
乙失曳莽挥起的拳头一滞,化为巴掌,重重地在亲卫肩头拍了两下:“提醒得很及时,除了父亲之外,确实不应该由别人决定他的生死。”
虽然处境很艰难,但乙失曳莽认为,白灾(雪)将近,不耐恶寒的唐人是无法在这片土地上久待的。
只要唐军退出,懦弱的突厥人、卑贱的回纥等部,一定会尝到薛延陀愤怒的铁拳!
“你去找乙失拔灼晦气了?”
大山洞里,乙失夷男满面阴翳。
外忧内患、祸不单行。
按说有部分乙失拔灼带领的旧部归来,多少都增加了薛延陀残军的力量,可他们抖出乙失拔灼暗害乙失颉利苾的事,差点没让残军造反。
整个薛延陀,当时公认的最佳继承人是乙失颉利苾,乙失颉利苾的性格比乙失拔灼强、能力比乙失拔灼强、威信比乙失拔灼强,却倒在了乙失拔灼的阴谋诡计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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