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县衙。
刘仁轨直接丢了几根竹签,让站班衙役先赏那帮恶奴每人二十杀威棒。
事实俱在,容不得任何人狡辩,有弹性的就是量刑的上下限。
王恶一口咬死他们是要破坏梅谱客栈开业大计,这就足够了。
只要逻辑上说得通,以下犯上的罪名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当然,还是得先召来医家为他们取下箭矢,上药包扎,否则光是流血都能流死他们的。
脚上的伤犹在作痛,腚上又在吃水火棍,真是祸不单行。
口供很一致,因为以前和懂王在收牙钱上有过不快,此次借机找茬,毁了懂王的饭碗。
事实上,对于曾经揍过他们一顿的王恶,没人心存怨怼。
当差距大到令人绝望的时候,怨怼甚么的,不存在的。
恶奴们赌咒发誓,真的只是针对懂王个人,没有半点针对梅谱客栈的意思。
当然,如果真揍了懂王,势必影响到梅谱客栈的开业,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
刘仁轨斜眼看向王恶。
事情可大可小,往轻里说,这二十棍已经给足了教训,只要在卷宗里有个备案就行;
往重里说,发配边疆固然达不到,判个徒役一年是没问题的。
事情大小,只看王恶心情。
放后世,连交通罚款都有个上下限呢。
王恶这恶劣的性格,大概开口就往重里走了。
“明府且慢,蓝田侯稍等!”
公堂下传来急促的呼声。
汉王李元昌带着愧疚的笑容:“本王管束下人不利,得罪了蓝田侯,抱歉!请蓝田侯给本王薄面,明府高抬贵手,明日客栈开业,本王自当给蓝田侯一个交代。”
王恶与刘仁轨惊愕地对视一眼。
这怕不是假的汉王李元昌吧?
一向在长安城横行霸道的李元昌服软了,姿态还放得那么低?
李元昌也是满肚子的委屈。
手下这帮混账东西,净添乱子。
李元昌授梁州都督,不过却是遥领,如今正筹谋让梁州归心,以成为李承乾的奥援。
李元昌是亲王不假,但王与王之间的差距是云泥之别,看看李泰的威风劲儿,再看看李元昌的闲散,自然就知道了。
同样是才华横溢,李元昌还是书画双绝,可最后只能书画。
当爱好成为职业时,无疑是让人绝望的。
再纨绔、再懒散的人,对权力也有诉求的。
纯粹的造粪产业工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多。
从阿耶李渊入献陵之后,李元昌的心,没有一日是安宁的,隔三差五地从噩梦中惊醒,梦里总是能再见二兄提着大兄头颅的片段!
那是八岁时留下阴影啊!
李元昌没有安全感。
李元昌对二兄李世民畏之如虎。
所以,无论自己是甚么王,先找一条安稳的大腿抱着要紧。
现在,能与自己臭味相投的,只有高明了。
青雀这个侄儿,不屑与李元昌这个声名狼藉的叔父为伍。
想要抱紧高明的大腿,自然是要出力的。
这节骨眼上,骤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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