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教训

    艾文跨坐在理查德身上，修长有力的双腿向两侧折起，目光灼灼。他们头一次以这个姿势面对面坐着，艾文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理查德，对方不急不缓、慢条斯理地仰视着他，那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像是绵里藏针地将人扒下来活剥生吞了，又像是柔情款款地深情凝视了一番，摸不清是什么意思。

    良久，理查德用掌心托住了艾文的臀部和后腰，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大腿，口吻仿佛是在安抚不懂事的孩子：“别这么坐着，伤膝盖。”

    艾文摇头：“不伤。”

    他好似一只撩了虎须的小狮子，气势上始终被压了一头。艾文推着理查德的肩膀，想要俯身去吻他。

    理查德垂下嘴角道：“胡闹。”

    他单手握着对方的腰肢，生生将人摆正了。

    “以身犯险，自投罗网，”理查德冷淡地说道，“刚刚还没教训你。”

    艾文有些忿忿不平：“我没有！”

    他主动投送怀抱，却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心里当然不服气。轻轻一挣，像池塘里的鱼甩了甩滑腻腻的尾鳍，就从对方指缝间逃了出来。

    “不亲你就亏了……”

    不料理查德停了这话，动作一顿，随即在他腰窝处重重按了一下，艾文浑身一麻，上半身不听从使唤，骨头蓦地软了下来，这才真正地倒在了对方怀里，像一只没有脊椎的虾。

    理查德轻而易举地卡住艾文脆弱的后颈，这里仿佛一捏就会碎成粉末。他用舌尖挑逗般地着对方的上颚和唇侧，如虫噬骨般又惊又痒的滋味顺着光滑的肌肤和脊背爬上脑后，艾文眼中闪过一道白光，恍惚之时候意识与动作间裂开了一条缝隙，不过一会儿便被攻占了城池。

    他被死死扣着后颈，重量全部压在对方身上，两人的鼻梁贴得太近，几乎随时都要撞在一起。

    理查德咬着他的唇，气息滚烫：“你好甜……”

    两条鲜艳的红舌相互交缠吮吸，津液粘连在一起，不分你我，不堪重负地从缝隙间滑落，待呼吸急促，喘息犹烈的时候，动作又缓慢了下来。

    原本施虐一般的亲吻落下来，却始终雷声大雨点小，怎么看都像是虚张声势。

    两人关系到底不一样了，理查德当然舍不得再用以前那种半逼迫半威胁的方法将人占为己有。

    衣袍不经蹂躏，仍然安分守己地贴在胸前，他轻啄艾文的唇角，语气温和：“谁准你挡在我前面了？”

    艾文吃准了理查德不会拿他怎样，于是压根没有理他。

    他软绵绵地枕在理查德胸前，像是经历了一场短暂的欢愉，饱满而富有弹性的肌肉紧贴着耳侧，凸显着这具身体充斥的雄性美感与力量。

    平日理查德对他格外不讲道理，总是说一不二，不料现在忽然拿出了与胡搅蛮缠的贵族们谈判时锲而不舍的精神，非要问出所以然来。

    艾文懒洋洋地半睁着眼睛：“骑士当然要保护好王子，童话故事不是都这么写的吗。”

    “绝妙的理论。”理查德险些被他气乐了：“如果冲上来的是弓箭，你现在已经与天神相见了。”

    艾文直接将头埋进了理查德怀里。

    对方身上有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麝香味，有一种木质的冷调，既矜持又高贵，淡如止水，只有很近的距离，才能察觉出一二。这样的香气既令人昏昏欲睡，又使人欲罢不能。

    艾文深深吸了一口周身萦绕着的气味，像是瘾君子离不开相伴左右的罂粟粒。

    好香。

    他自顾自地撩开对方的内袍，端详片刻，忽然张嘴，一口咬了下去，实打实的力道，一分没有减。

    理查德疼地一震，险些要将人摔下去。他生生遏制住了把人提起来一顿狠批的冲动，却看到对方惬意地抬起头，一脸“你奈我何”。

    露出这样一幅天使的面孔，邪恶的内心，简直叫人又爱又恨。但这独特的一面又仅仅为他展示，与平日正经又亲和的金发骑士大相径庭，带着点恃宠而骄的意思。

    理查德低下头，胸膛上印着两排整齐的牙印，还留着些晶莹的水渍，始作俑者用袖口胡乱擦了擦，心满意足地舔舔唇：“午餐没吃什么，现在吃饱了。”

    理查德神色复杂而又危险地盯着艾文，制住了他想要为自己整理好内袍的手。

    他握着对方的手，缓缓往下探，直到停在了某处：“好吃吗？”

    艾文被炙热惊地一缩。

    僵持片刻，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艾文敏锐地转过头，门被敲得“啪啪”直响。

    他忽然脸一红，侧过头，躲闪着理查德的视线。

    仆从在门外喊道：“大人，拉米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