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晨间趣事

    艾文从明亮的晨光中醒来，腰间松松搭着一条胳膊，背后靠着温暖的胸膛，对方温热的气息就铺洒在颈间。

    在警觉地发现第二个人的存在时，他身体一绷，如一根正在弦上的弓箭，手肘下意识地顶向人最脆弱的腹部。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一大早干什么？“

    艾文慌忙侧身去看，只见理查德懒洋洋地抵着腹部，虽然微微蜷着腰，但眉头是舒展的。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没事抱着我睡干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抱着你睡？“理查德问道。

    他用手撑着头，长发随意散落在枕头上，深色的睡袍与纯白的床单产生了鲜明的感官刺激。

    理查德神色清明，显然是醒了有一段时间。

    艾文与理查德共寝了三个月，从来没在早晨从对方怀里醒来过，因此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实在是惊悚至极。

    “……当然不能。”艾文想了想，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反驳，只能另寻蹊径，“你早上没有事情做吗？”

    理查德不依不饶：“我每天都会抱着你睡。”

    艾文索性不再理睬他。

    他翻身下床，几个仆从便进来为他洗漱穿衣。

    “我今日要去圣殿。”艾文说道。

    圣殿是骑士的宣誓之地，骑士战胜归来或正式集会都会先面对天神，重述骑士准则及忏悔自己的过错。唐恩觐见过国王后，最重要的礼仪便是进入圣殿沐浴圣光。

    “昨日刚参加晚宴，一早就要前往圣殿？”理查德有些不悦。

    “若非重伤亡者，”仆从正在给艾文穿戴软甲，“其余骑士必须进入圣殿，不遵从者一律削去爵位或失去骑士身份。”

    身后的人没有再应答，而是等仆从为艾文取来外衣时才开口：“我来。”

    理查德像一只蛰伏许久的豹子，终于从床上下来了。他展开外衣，站在穿戴整齐的艾文面前：“伸手。”

    睡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理查德丝毫没有觉得半分不妥。他比艾文高了不少，两人面对面站着，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外露的锁骨和突出的、匀称的胸肌。

    理查德低头为艾文整理好外衣，又伸手去抚摸对方衣上的勋章。

    为了区别战场上的骑士，每一个贵族都会有一枚独特的勋章，由专门的组织设计而成，独一无二，绣在盾牌、外衣、战袍和印章上。

    “……勋章会代代相传，直到结婚时才作修改。”理查德意味深长地说道，“留给后代的勋章，会是两个家族勋章的结合，与名字一样，会带上两个姓氏。”

    他环住艾文的腰：“我会请宗谱纹章院里为王室设计勋章的人来设计的。“

    艾文感觉到自己的软甲正抵着对方只隔了一层布的身体，他不敢用力去推，怕一扯，理查德的睡袍就会完全散开。

    他只得道：“我要走了。“

    于是理查德的手臂收地更紧了。他的乌发别在耳后，嘴角垂着，看不清喜怒，但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他忽然朝内侧过头，状似无意地想要亲吻艾文的脸颊，但角度似乎有所偏差。

    艾文不解，对方的眼神颇为专注，向上曲起的睫毛又长又翘，在晨光下根根分明，挺拔的鼻梁投出了一道阴影，更显得他五官深邃分明。

    而理查德只是用唇擦过对方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小心唐恩。“

    从背面看来，他们只是亲昵地完成了一个早安吻。

    理查德松开艾文，轻轻在他腰后揉了一把：“早餐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殿外有马车，一会儿送你去圣殿。“

    “早点回来，让温斯顿检查一下背上的鞭伤。”

    艾文刚向门外走去，闻言停下脚步：“如果没有问题，我就可以回去了？”

    理查德沉默了半晌，语气有些淡淡的失望：“艾文，你这么不愿意与我共处一室？”

    “……不是。”艾文道，“只是我确实应该回去了。”

    理查德挑眉：“里奇蒙爵士是否去宫殿找过你？”

    “父亲一直在王宫，没有来过。“

    “有要事需要你即刻回到寝殿？“

    “……没有，但有客人拜访，讨论政事。“

    “那便简单了，“理查德说道，”让对方来我的宫殿就可以了。“

    “理查德，“艾文忍不住道，“你不是说要给我时间吗？”

    理查德自然地接道：“前提是别让我等太久。”

    他将睡袍的缎带解开，见艾文还站在原地，目光带了些揶揄：“公爵夫人，您想看我更衣吗？”

    艾文面上一红，咬牙切齿地说道：“别乱叫！”

    他头也不回，迈开腿就往外走，身后传来胸膛里发出的低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