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书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又回到了现实中来。只见龙衍回过头来继续说道:“那畜生的肉身,我一会儿会简单烹饪一下,除了脑中髓液是需要给常威稳定身形用的,其余五脏肉糜,你皆可食用。以我的估计,待我开始指点常威后,怕是就顾不上时间了,需要你自主记得进食时间。若是这冥猿吃完,而我仍旧没有出现,那也只能靠你自己想办法续命了。”
“可若我参透了因果呢?还指望前辈帮我治疗伤势。”
“嗨,若你真的参透了,无需我在,你也可以自行治愈伤势。”说罢,龙衍迫不及待地转身去继续收拾冥猿了。
谷书裕见状只好盘坐于枯草上,闭目入定,试着理解因果:因果相辅相成...齿轮相互咬合...参透因果...因果之根...谷书裕一遍一遍的思考着这些不明所以的内容。
待谷书裕再次睁眼时,面前早已没了龙衍的踪迹。双臂持续带来的痛苦使得谷书裕十分煎熬,但如今也只能先行吃喝一些,才能补充损耗的精力。随后,谷书裕艰难起身,来到铁桌前。只见这铁桌上摆着一大盆肉汤,其中漂浮着许多硕大的肉块。显然这龙衍在烹饪方面的造诣远远比不上他的实力。
谷书裕双臂无法用力,只能蹲在桌旁,用嘴去够那盆肉汤。这盆极大,相应的也十分沉重,谷书裕只能像狗一样趴在上面用舌头去舔食里面的肉汤和肉块。要说这肉汤有多好喝,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此时的谷书裕自然也顾不上许多,尽可能的多吃一些,才能帮助自己顺利存活下去。
在没了双手的情况下,原来想吃上一顿饭也是如此的困难。谷书裕吃得精疲力尽,但好在终是补充了能量。随即他也不再耽搁,而是继续来到草堆上入起定来。
如此往返数次,虽然从第三次开始,这肉汤完全冷却下来,里面的油脂也都凝成了块状,吃得谷书裕十分恶心,但他终究是尽可能的多吃一些。可再大的器皿也是有限的,谷书裕这次终于将碗中一切皆吃光了。
谷书裕看着空荡荡的铁盆,不由得暗道:如果再拖下去,自己根本没有觅食的能力,自然也终是难逃一死。既然之前龙衍也说了,这因果限制往往都是在生死间突破的,可自己之前也明明已经被逼上了绝境,为何却没有能够进一步突破呢? 此时若是再回密林,那就不是寻求突破了,而是纯纯的找死去了。那既然这样,或许断食也是突破因果限制的一种方法。
想到这,谷书裕索性又回到了草堆上,这一次,他暗暗下定了决心,要么突破,要么死亡!
很快,谷书裕便又进入了到了入定的状态。而令他感到奇妙的是,这一次他没有被限制在自己的意识领域中。也就是说,这一次的入定,竟是将他的意识带到了一个别人的身体上,这是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就像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却将灵魂重叠在了一一样。说来奇怪,虽然这时他的意识是清晰的,但眼前的一切却又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了一个早已注定好结局的故事。谷书裕此时并没有忘记现实中的艰难处境,那么既然如此,自己倒是并不想从这段经历中抽离出来, 索性塌下心来,跟着此人的视角去感受不一样的人生。
这是一个陌生的世间,至少从人们着装上就能看出,这里的穿衣风格与谷书裕所见过的都大不相同。这时谷书裕能够从视线的位置判断出,与自己重叠之人应该还是名孩童。这孩童看起来有着不错的家世:父母始终保持着华丽的服饰,身边也时常伴随着仆人伺候左右。而他居住的家,也是大得有些吓人。这建筑与火耘有着天差地别,一共分为三层,屋内有楼梯用于上下往返。屋内的墙壁上,有着众多美丽的画,然而这些画的风格也与火耘的泼墨山水极为不同,是用从彩色的颜料勾勒而成,倒是有种别样的风情。
谷书裕在这里的感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清晰时自己甚至能感受到嘴中美食带来的绝伦味道,模糊时竟又是浑浑噩噩不知时间流逝。就在感觉如此交替间,谷书裕竟是见到这人来到了一处恢弘壮丽的建筑面前。这建筑更是与火耘城中主殿有着天壤之别,虽然从气势上,少了点恢弘磅礴,但胜在美奂绝伦,要说相同点,则两种令人赞叹的建筑都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随后谷书裕方才明白,那人来到此处是为了学习一种名为魔法的术法。这魔法也是十分奇特,可以通过意念操纵身边的自然元素,更甚者,甚至能够凭空创造极为恐怖的能量。
谷书裕平生从未接触过如此神奇的术法,竟是如醉如痴的一同学习起来。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凭借出众的资质,竟是成为了学院中的魁首。随后的日子里,他无时无刻不沐浴在学院的赞美声中,竟是逐渐有些迷失了自我。一次,他不顾学院的禁令,独自前往黑森林中挑战其中被禁锢的亡灵。而那亡灵何其强大,岂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学员能够抗衡的?哪怕你是学员中的翘楚。失败的他不仅没能击败亡灵,甚至还误将亡灵的禁锢打破,使得那家伙逃了出去。待他再回到家中时,确是见到了极为凄惨的景象。家中无论家人还是仆从,此时尽皆四分五裂倒在了血泊之中。偌大的庄园,如今成为了炼狱一般的存在。尽管他无比愤怒,但其也知道自己与那恶魔之间的差距,贸然复仇也只会落得和庄园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