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三八大盖相比,虽然精度差了些,可火力却要猛的多。
远处的几个老兵却非常淡定,他们蜷缩在大楼的一角,仿佛根本就不在乎眼前的一切,有的在继续抽烟,有的在喝水,有的甚至抱着狙击枪打起了瞌睡……
他们都是滇缅战场上滚过来的老兵,心理素质极佳,都是特等射手,最喜欢干的事就是隐伏在角落,射杀敌人的军官和机枪手,是7l军精锐中的精锐。
第一颗炮弹落在大楼东侧的地雷阵中,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几颗地雷接连爆炸,腾起的蘑菇云足有两三丈之高。
第二、第三颗炮弹接踵而至,大地都在颤抖,陈明信的耳边一片轰鸣,除了爆炸声什么都听不到。
屋顶的砖渣碎土“噗嘶噗嘶”不停往下掉,大楼里烟雾腾腾。
陈明信凭直觉意识到,共军正在酝酿一次异常猛烈的进攻。
他打开保险,推弹上膛。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三十分钟过去了,让陈明信意外的是,大楼外还是没有冲锋的迹象。
竖耳倾听,大楼外即没有冲锋的呐喊声,也没有激烈的枪声,只有连续不断、没完没了的爆炸声。
三十分钟了,陈明信忍不住问,“二嘎,共军离咱们还有多远?”
一旁的观察哨扯着嗓子回答:“团长!共军连动都没动!”
这一下,不光是陈明信,连几个老兵也楞住了。
先轰个几分钟,再火力掩护,然后再集团冲锋……这是共军一贯的做派,这三板斧他们已经烂熟于胸。
可是现在,都轰了半个小时了,居然没有枪声,没有冲锋号声,更没有冲锋。
这让他们很不适应!
娘的,共军搞什么鬼?
还是副官反应快,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大声叫道:“坏了!共军是在破坏我们的地雷阵!”
陈明信先是一楞,随即轻笑出声,他砸吧砸吧嘴,轻蔑地说:
“娘的,怕啥?二嘎!你快去通知炮营,叫他们做好准备,敌人一旦冲锋,专打雷区那片被炸出来的通道!
还有,立即通知工兵营,敌人炮击停止后立马重新布雷!”
“是!”
二嘎打了个立正,飞快地猫腰而去。
……
炮弹犹如连绵的梅雨一般打个没完没了,而且都落在了楼东。
原本吝啬炮弹的共军竟然不管不顾,一口气打个不停。
楼东100米的范围内在密集炮火的打击下不断改变着形状,却没有一发命中大楼。
大楼内,原本精神高度紧张的士兵们完全放松了警惕,他们要做的只是趁着间隙探出头去看看共军有没有冲锋。
“妈的!屁大一个雷区,至于吗?”陈明信轻蔑地骂了一句。
可是,他很快就傻眼了。
不但傻眼了,而且在几秒钟之内就陷入了癫狂!
一个少尉连滚带爬地爬上三楼,拖着一条伤腿,步履踉跄地奔了过来,“团长!团长!……完了,全完了!……咱们的密道被炸塌了!”
“放屁,怎么可能?……”
陈明信大惊失色,奋力咆哮道,“密道那么深,上面也没埋地雷!……怎么可能被炸塌?”
“真的!千真万确!一下塌了好几十米,十几个弟兄都被埋了!
团长,就是因为那片没埋地雷,共军好像猜出下面有什么名堂似的,一个劲的往那儿砸炮弹……密道,就那么塌了!”
“吴大赖子!我日你祖宗!……”
陈明信声嘶力竭地大吼,“你跑回来有个屁用……赶快回去!给老子挖通——”
说完,他大踏步朝吴大赖子冲去,没冲几步,就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副官大惊,连忙冲上去扶起陈明信,同时大喊:“军医!军医官快来!团长,你醒醒,快醒醒啊,你千万不能冲动!”
稍顷,在军医的帮助下,陈明信悠悠转醒,他挣扎着坐起,声音异常痛苦:
“娘的,这下完了……全他妈完了……咱的弹药……援兵……全都没着落了……连退路都没了……副官……您赶快带人下去,想办法挖通地道……地道是咱的命根子!”
“是!”
还没等副官起身,就听裂天动地的一声响,楼墙“轰”的一声就爆了,一团耀眼的火光钻了进来,随即腾空巨大的火球。
“啊——”
副官厉声嘶吼,连忙将陈明信按倒在地,躲避向四面八方喷溅的弹片和碎渣。
“轰!”又是一声,楼上也是一震,水泥和砖渣碎片霹雳啪嗒的掉落下来,随即是一片鬼哭狼嚎。
“娘的,什么武器?居然能打穿大楼!”
陈明信骇然变色,激起的砖渣碎片已经把他小半个身子掩埋起来。
他完全疯了,挣扎着起身,在浓烟烈火中一边大喊大叫一边不顾一切地匍匐到窗边。
他倒要看看,共军在玩什么花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