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明一时语塞,想了一会儿,接着道:“要不这样吧,司令,我跟韩团长或者孟团长换一换,带老一团或老二团去也行!”
“大明,你是一员猛将,可是还欠缺一些火侯,我们应该派一员智勇双全的战将去。”许达在一旁悠悠地道。
许达的话立刻引起鲁大明的不快,他阴沉着脸道:“得,许旅长,傻子都听得出来,你是要点将孟团长。”
“胡说啥呢你?人家韩团长和许旅长哪一个不是智勇双全?哪一个不比我强?”孟占山的脸上微微放光,不过嘴上仍然谦虚着。
“嗯,孟占山不能去,我还留着他有用……”陶司令突然插话道。
徐政委佯做慎怪地看了陶司令一眼,大声道:
“老陶啊,这我可要批评你,咱可不能不顾大局,搞本位主义!……
噢,教导大队你不愿意派,孟团长你也舍不得给,平心而论,咱军分区还有谁比他更适合?”
陶司令听了,脸上有点挂不住,窘然道:
“我也不是舍不得给,他孟占山不打呆仗,肯动脑子,那只是一个方面,可另一个方面,这小子却是把双刃剑,到了新的环境,新的作战单位,再来个临阵抗命?……那……那……那不是给新作战单位添麻烦吗?”
“我说,那都是老黄历了,自打他从抗大回来以后,其表现有目共睹,我看,还是你这个司令舍不得吧?”。
“可是……咱也得留个杀手锏不是?”陶司令有点犹豫,看上去对孟占山很是不舍。
“别犹豫了我的伙计,咱八路军都是一盘棋,他孟占山到东北打出个名堂,脸上有光的还不是你陶司令?我说,咱可不能给总部首长藏着掖着。”
说完,徐政委直勾勾地盯向陶司令。
“唉,那就让他去吧。”陶司令长叹一声,随即转头看向孟占山,“小子,徐政委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是你了!……说吧,有啥要求,尽管提!”
孟占山哭丧着脸:“司令……我舍不得,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咱们军分区。”
“得了吧你!……小子,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小子就是一匹野马,做梦都想着脱缰!……
这可倒好,现在的东北,不定多乱呢,让你独自一人领着一个团去东北,那还不撒了花?……”陶司令摇头叹息道。
不待孟占山辩解,徐政委已然哈哈大笑:“哈哈,你老陶还是那么嘴巴不饶人……我说孟团长,你也别矫情了,说吧,有什么要求,军分区尽量满足!”
孟占山故意干咳了两声,小心翼翼地看向韩山河:“要求……倒是有一个,韩团长那儿的一营,是我的老部下,我用着趁手,能不能,能不能换一下?”
“吆喝……打上我的主意了……”韩山河笑着道,随即大点其头:“好!没问题!就拿我的一营换你的一营。怎么样?够意思吧?”
孟占山可心地笑了……
“别换了!现在的老一团拢共也就七八百人,韩团长,把你的一营白给他,凑个大团!省的人家说咱搞本位主义……”陶司令张口就来,众人面面相觑。
孟占山听在耳里,美在心上,眼睛忽然就熠熠放光:“陶司令,谁要说您搞本位主义,我就跟他拼了!”
徐政委气苦,笑骂道:“嘿嘿,瞧瞧,瞧瞧,这都什么德性?翻脸就不认人了!你小子可别忘了,是我力保的你!”
孟占山笑呵呵地道:“哎呀我的好政委,哪能呢?……您这可就瞧扁我了!陶司令的官再大,我也不能屈服于他的淫威啊?……我跟谁拼命也不能跟您拼命!”
陶司令大怒,甩手跺脚就扑了过来,“嘿,你小子,话都让你说尽了!老子撸你的茄子皮!”
孟占山大惊,连忙在徐政委身后左躲右闪,连连告饶。
鲁大明和韩山河都看呆了,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我靠,这小子,恃才仗相有党疼,威风着呐。”鲁大明咬着韩山河的耳朵说。
“嗨,大明,这你得服……”
韩山河劝解道,“这孟疯子不怕死,仗又打得精,谁不喜欢呢?
再说了,自打从抗大回来以后,这小子已经收敛多了,人也圆滑了,不像以前,眼里只有两条道儿,非红即白!
我说,你我都应该向他学习……
再者说了,他一个都要走的人了,你还吃他的醋?”
鲁大明摸了摸脑袋,笑呵呵地道:“嗨!我这人你还不了解?说过就过……再说了,我跟老孟啥关系,革命关系,战友关系,外加水里火里的兄弟关系,我的命都是他的,我还吃他的醋?……”
“我的天,啥意思?”韩山河惊讶地问。
鲁大明一把撩起军服,露出满肚子的伤疤,动情地说:
“看见了吧,弹片伤,六处!……
高平县那一仗,要不是老孟舍命把我背下来,还从他那狐朋狗友那儿找来了军医杜逢山,我这条小命早就挂了……
就冲这,我鲁大明念他一辈子!”
“你呀……”
韩山河嗔怪道,“我还以为你记恨上他了呢,吓了我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