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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旅团长,山田联队长来电,他们的进攻也遭到了八路军的顽强抵抗,进展缓慢。”
长谷川没有想到,自己臆想中的盘中餐,竟然变成了一块硬骨头,他看了看表,沉声命令道:
“八嘠……现在是上午十一点,秋山君!告诉松井和山田联队长,展开连番攻击,一刻也不能停止,不能让敌人有喘息的机会!
现在离天黑还早,必须要在日落之前解决战斗!不能放跑一个敌人!”
“嗨依!”秋山得到命令,转身往电讯室去传达。
……
青石口,青石谷大峡谷的入口。
松井联队长正策划着新一轮的进攻,他命令荒木大队以中队为单位进行轮番冲击,要不惜一切代价打进山谷。
为了观察战况,他亲自带领护卫来到一处制高点观察……
眼前是高大连绵的山麓,在阳光下透射出冷峻的轮廓,峡谷两侧是万仞石壁,气势恢宏,中间是蜿蜒的谷地,神龙见首不见尾。
激战的景象立即出现在松井的望远镜中,荒木大队正以中队为单位发起冲击,随着指挥官的怒吼,头戴钢盔的日军士兵像涨潮的潮水一样向前方猛扑,各种轻重火器的爆响声已经听不出点来……
浓浓的硝烟中,隐约可见身穿灰布军装的八路从石头缝里冒出身来,用机枪、步枪和手榴弹顽强阻击,射击声、呐喊声和爆炸声震耳欲聋……
松井抓起电话:“喂,荒木吗?怎么搞的?这么长时间才推进了二百多米!”
电话那头传来异常郁闷的声音,“联队长!不是我们不努力,实在是敌人太顽强,关键是青石峪的地型限制了炮火的发挥,这里S型的谷地使我们的重炮根本无法发挥作用,我们只能用掷弹筒和迫击炮射击,效果还奇差,双方只能在狭窄的谷地短兵相接,我们有力也使不上啊!”
“八嘎!你们的正面只是支那的后勤机关,而你们是帝国的一流部队,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要快!”
“嗨依!”
松井的训斥让荒木气急败坏,他增加了一倍的兵力,进攻也变得异常强悍,剽悍的日军士兵脱去上衣,赤裸着上身发起了冲锋,他们呼啸而起,潮水一般向前卷去。
日军一边冲锋一边射击,一时间弹如飞蝗,八路却像一个惯于硬碰硬的硬汉,知道遇上了强悍的对手,反而更兴奋了,竟然从峡谷里冲出一支反冲锋的队伍,衣衫槛楼的八路军战士端着明晃晃的刺刀从乱石堆里跳出来,组成一道灰色的浪潮,两股潮头骤然相撞,双方毫无遮挡地对射,然后拼刺,人群一片片倒下……
站在制高点上的松井看得一清二楚,气得把望远镜一摔,怒骂道:“八嘎!这哪里是后勤机关,分明是八路的精锐部队!”
他猜得没错,眼前正是冀西军分区教导大队,经历过多次血与火的洗礼,个个都是百战精锐。
一个小时之内,松井联队一连发动了十一次冲锋,次次都是搏命式的冲击,笃定是要势在必得,却只向前推进了三百多米。
站在制高点上的松井慌了,眼见死尸枕籍,鲜血遍地,他严厉的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惶恐,在思考片刻之后,他扭头冲身边的参谋说:
“给旅团长发报,就说敌人战力强悍,地形也不利于进攻,如此战法,即便全歼八路,我军也必伤亡惨重,松井以为,不如守住谷口,等敌人来攻,敌若不攻,只需两日,必将因缺粮缺水而丧失战斗力,那时我将轻易取胜!”
……
收到电报时,长谷川正和一众参谋商讨着军情,松井的来电使他神色一凛,随即一屁股坐倒在行军椅上。
指挥部里顿时沉默下来,整个帐篷内除了电台的“嘀哒”声,再也没有一丝异响。
长谷川很快又焦急地站了起来,询问着:“山田联队长有没有消息?”
站在一旁的秋山参谋赶紧回道:“没有,不过,卑职以为,松井君的建议不无道理。”
长谷川踱了几步,又听了听远处的枪炮声,板着脸道:
“八嘎!难道我们的勇士连支那的后勤机关都奈何不了吗?还要围而不攻?”
“旅团长!”秋山参谋出言提醒道,“哦……依我之见,敌人一定是留有一支精锐的近卫部队,而在如此狭窄的谷地,我们的炮火根本无法发挥作用,只能和这支部队短兵相接,实在是有力使不上啊!”
长谷川还在犹豫,一名报务员又举着电报报告道:“报告将军,山田联队长发来电报,说他们经过苦战,进展不大,敌人的抵抗异常顽强,他们请求暂时休整。”
“八嘎!废物!他们还是大日本帝国的精锐部队吗?一个建议围而不攻,一个要求休整!……可耻!实在是可耻!”长谷川大声怒吼道。
眼见旅团长被怒火烧红了双眼,众人无不深深垂首,一个个纹丝不动。
终于,秋山参谋紧盯着旅团长,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旅团长阁下,期盼你能理解松井和山田的苦衷,他们只是想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按照目前的情况,我们只要守住谷口,不出两天,敌人必将丧失战斗力,那时我将轻易获胜!”
松岛眼见长谷川的脸色有所缓和,连忙附和道:
“是啊!旅团长,只要严守谷口,不出二天,八路就会断水断粮,到那时,他们不突围,就会被渴死、饿死!突围,又相当于送死……
支那的孙子曾经说过,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我们不妨加以应用!”
长谷川长叹一声,随即皱着眉头道:“八嘎!虽然让人难以接受,但是,围而不攻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不过,松岛,这是我们自己的战法,干支那的孙子何事,你这个家伙,难道离了引经据典就不能活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