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好样的,冒死杀敌!”
“我靠!就是有点,嘿嘿……太残忍了……”
两人正说话间,警卫班刘福班长背着战士孟大脑袋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边跑边喊:
“马乐!赵世根!快过来帮忙,孟大脑袋烧伤了!”
孟大脑袋似乎很不满意:“哎呀!我说刘班长,我的伤不重,干嘛非要把我弄下来,我还没过瘾呢!”
两个战士赶忙跑了过来,帮着班长把孟大脑袋放平在地,又用刺刀挑开他的裤子,发现烧的还挺厉害,足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颜色青紫,周围还有一大堆水泡。
两人赶紧找来卫生员帮着孟大脑袋包扎,裹绷带时孟大脑袋疼得龇牙咧嘴,马乐一边帮忙一边揶揄道:
“我说孟大脑袋,还说伤得不重,都疼成这样了!我说,怎么烧敌人反倒烧着自己了?”
孟大脑袋一脸的惭愧:“嗨!都怪我太粗心了!”
孟团长本来弄得挺好的,我们按他的嘱咐,在大公鸡屁股上拴一串棉球,又浇上煤油,连大公鸡身上也浇了个透。
扔公鸡前,先点燃棉球,开始火小,一两秒后才会烧到大公鸡身上。
谁知我抛第三只公鸡时一不留神直接点燃了鸡屁股,结果火太大,一下子把自己给烧伤了。”
“噢……怪不得掉下那么多火点子,原来鸡身上浇了煤油啊!”
“可不是嘛!鸡在半空时火就烧到了屁股,火越着越大,鸡就越烧越疼……
鸡是怕火的主儿,屁股被点着时就受到惊吓,奋力扑腾想找个落脚点,所以就拼命朝一旁边的阁楼飞去,飞得特别快,还有劲……
后来火烧到翅膀上,鸡就扑腾的更欢了,到最后翅膀都烧坏了,两条腿还在拼命跑。
我的天!想来也挺残忍的,鸡算是立功了……
孟团长说,回头咱得给鸡立个牌坊,以示表彰!……”
孟大脑袋说的吐沫星子飞溅,此时比刻,他已完全沉浸在方才的快感之中,对于身上的伤痛,竟然完全感觉不到了。
“好!……真绝!不过,这大公鸡可不是省油的灯,又爱扑腾又爱叫的,你们是怎么让它们事先一声不吭的?”
“嘿嘿!这孟团长早想到了,先弄个套,套住大公鸡的嘴巴和脖子,脚和翅膀也绑上,放的时候再解开!”
“哎呀!这孟团长,真高!大公鸡都整成了武器,我说,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说孟大脑袋,你也姓孟,脑袋还这么大!咋就想不到这么好的主意呢?”
“切!人家孟团长是谁?我能跟人家比?……人家天生就是当仗的料!打娘胎里出来就了不起!
我敢说,就这法子……嘿嘿……可着咱军分区,除了孟团长之外,恐怕没谁能想到!”孟大脑袋感慨不已。
“嗯,就是!……我说!跟孟疯子打仗,真他娘过隐!”马乐也感叹道。
“可惜呀……”孟大脑袋摇了摇脑袋,”这孟团长要昰咱们的大队长该有多好啊!”
“你小子说啥呢?你个白眼狠!……鲁大队长对咱们也不错?”刘班长怒道。
“唉……不错是不错……可就是……让我怎么说呢?……
我就是喜欢跟孟疯子打仗!甩开膀子干就是了,即痛快又过瘾,还净打神仙仗!……”
孟大脑袋摇头晃脑地感叹道,一副心醉神驰的样子。
赵世根忽然忧心忡忡地说:
“哎呀!我说……这孟团长该不会受处分吧?毕竟他下命令抢鸡,那可是犯纪律啊!”
对面的孟大脑袋火冒三丈,冲着赵世根就是一掌:
“你狗日的说啥呢?嗯?……你哪只眼睛看到孟团长下命令了?再胡说……再胡说老子抽你!”
赵世根觉得委屈,捂着胸口申辩道:“我……我才不会胡说呢!我就是怕有人打小报告,害了孟团长。”
刘福神色一凛,板着脸道:“谁敢?……我拍死他!……回头跟大伙都说说,谁也不准乱说!”
听了班长的话,赵世根兴奋地挺了挺身子:“就是!谁要敢乱嚼舌根子,我就扇了他!”说着,用手比划了个切的动作。
马乐忽然压低了声音:“我说,咱们教导大队一准没谁会乱说,就怕有些人?……”说完,防贼似的怯生生地瞟了廖政委一眼。
刘福哼了一声,半开玩笑地说:“哼!……谁要是敢打孟团长的小报告,就是跟咱整个教导大队过不去,咱的吐沫星子都能淹了他!”
眼看火鸡漫天,火花四溅,耳听几个战士议论纷纷,趴在墙头上的廖政委脸色也在随之不断地变化……
他突然意识到,似乎每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望着眼前的一切,使他不能不油然而生一种异常尴尬的感觉。
同样是赶鸭子上架,同样是第一次跟教导大队打交道,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和孟占山的境遇,竟然会相差这么大。
这对他太突兀了,并在他内心引发强烈的震撼,他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在战士们的心目中,那个孟占山是如何的召人待见。
唉,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对于他的违纪,又该怎么处置呢?
是上报军分区?还是烂在肚子里?
漫天的火花中,廖政委眉头紧蹙,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