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大桥东面一里地外的五里坡,老二团的阵地上,战斗在一瞬间就打响了。
空中响起刺耳的炮弹飞行声,很快,炮弹便接二连三地在阵地上炸响,之前一触即溃的伪军,现在像吃了枪药一般冒死猛攻,原本并不陡峭的山坡在爆炸声中不断地改变着形状。
“哒哒!哒哒哒!——轰!轰轰!”
枪炮声密集地响起,发起还击的阵地立刻被笼罩在硝烟之中,子弹打得阵地上土石飞溅,破碎的石屑将人的脸擦得生疼。
被碎石擦得有点恼火的韩山河,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伸出望远镜朝坡下望去。
山坡下,漫山遍野的伪军正发出阵阵怒吼,声音大得盖过了枪炮声——
“冲啊!杀呀……”
“消灭土八路!……”
“前进者生,后退着死!……”
足足有两千多伪军,居然以整营整团的队形发起了新一轮冲击,密密麻麻的伪军乱如蝗虫。而且,对方一反常态,在督战队的督战下,居然难得的奋勇。
韩山河心情沉重地放下望远镜,眼前的乱象,像无数只丧心病狂的蝗虫,在一次次地啃噬着他的心,他预感到,这次战斗非同以往,绝对是一场恶战。
如此怪异的景象,让韩山河百思不得其解。
前几天的战斗,伪军也发起过十几次冲击,可每次顶多有几百人,而且每次的冲击距离也很短,基本上游离于八路军的有效射程之外,稍作动作,便又匆匆撤回。
很显然,敌人只是虚张声势,试图牵制我军。
可是现在,他们居然一反常态,一大早就发起如此猛烈的进攻!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此次进攻的规模居然如此之大,伪军们已经完全不虚张声势了,完全是在亡命!
从他们身上,已经看不到畏首畏尾,看不到保存实力,而像是突然被打足了鸡血,不管不顾的似乎倾家荡产也要拿下阵地。
他们已经完全不像是韩山河熟悉的伪军了,居然从一群兔子变成了恶狼。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无论如何,韩山河也不愿意示弱,他已将老二团一分为二,分别对付王长庚和尹永贵两个方向,五里坡就只有半个团。
如此一来,在火力上和人数上本来就不占优,如果再失了士气,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气势上一定不能输给敌人,装备的差距,人数的差距,都只能靠士气来弥补,面对如此疯狂的敌人,唯一战而胜之的办法就是要比敌人表现得更为疯狂。
想到这儿,韩山河大喝一声:
“二营长,二鬼子太猖狂!组织两个连,立刻发起反冲锋,娘的!一定要把敌人压下去!”
听到命令,二营长异常惊讶:
“团长,一上来就发起如此大规模的反冲锋,硬碰硬不划算呐!咱们是不是边打边撤,撤到纵深阵地,依托地形,节节抵抗!”
“不行!”韩山河怒吼:“一步错,步步错!今天这仗,拼的就是人气!必须打掉二鬼子的气焰!”
“是!——”
二营长猛地抽出身后的大刀,迎着硝烟奋力一挥:
“听我命令!一连留守,二连三连,给我上刺刀!”
……
相对于已经打成一锅粥的五里坡,此时此刻,沙河大桥却一片安宁。
距离桥面约500米远的一处洼地内,孟占山手执短枪,身背大刀,举着望远镜正在观察。
紧挨在他身后的是长龙一般的教导大队队员,全部是清一色的棒小伙,个个荷枪实弹,面色严峻。
炮弹的飞掠声和爆炸声不断在远处响起。
五里坡上火光闪闪,杀声震天,众人都看到了,伪军正在向五里坡发动猛烈的进攻。
那边打得不可开交,这边的命令却迟迟不下,廖参谋沉不住气了,悄悄匍匐到孟占山身旁,低声提醒道:
“团长,你看,伪军正在向五里坡发动大规模的进攻,那里只有半个团啊,危险呐。”
孟占山好像没听见似的,端着望远镜一瞬不瞬。
“团长,既然情况有变,我们也应该随机应变,是不是考虑放弃原来的奔袭计划,先帮助一下老二团,如果敌人突破了五里坡,那就糟了。”见孟占山无话,廖政委再次提醒道。
孟占山扭过头,恶狠狠地白了廖政委一眼,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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