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挖出来的泥土,她很机警,近量把那些泥土洒在远一些的石缝里,努力不留下痕迹。
坑越挖越深,同时也越挖越宽,已经能看到两块石板的基底,孟占山终于停下了手。
这是一个有点像墓穴的所在,顶上是两块蓬在一起的大石板,下面是个土坑,至于那三角形的顶部,则像是棺材的盖子。
他在做最后的工作,他匍匐到四周,割了一些枯草,然后抱进“墓穴”。
做完这一切,他扭过头,冲余波一笑:“余小姐,请君入瓮。”
余波嗔了他一眼:“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逗闷子。”
“唉,如果非死不可的话,我宁愿笑着死。”
余波哭笑不得:“大哥,你什么时候都是特立独行!”
按照孟占山的意思,余波头朝外脚朝内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轮到孟占山了,他把周围的痕迹尽量抹去,然后寻了一块较大的混凝土块,缓缓地拖到洞边,又将压平的枯草尽量扶直。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子,从余波的身旁挪入,同时费了很大力气,才把那块拖到洞边的混凝土块拉到洞口。
眼下,混凝土块周围还有一些缝隙,他在洞内摸索着,把已经准备好的枯草松松地塞入缝隙中,这样一来,不但可以起到伪装作用,还可以作为进出空气的通路。
他试着呼吸了两口,虽然有些憋闷,但好歹还算够用。
弄妥了这一切,他再尽力往窄穴的边上挪了挪,然后侧过身子,以便为余波腾出更多的空间。
窄穴里一片昏暗,已经入夜,再加上又是在一个如此密闭的环境里,目之所及,一片漆黑。
一切都是晕暗的,什么也看不见,呼吸还有点不畅,可孟占山却无比幸福。
眼下,能和自己朝思暮想、无时或忘的余波共处一穴,还能如此亲密接触,当真是人生在世,夫复何求?
一个温热柔软的身子和他紧紧相贴,一股若兰的气息,便如同温柔的呢喃般钻进他的心灵深处,使他意乱情迷。
可他素来对余波十分尊重,从不敢稍存亵渎之念,眼下顿觉大大的不妥,于是奋力往边上挪了挪,几乎全身紧绷,方才和余波有了一拳之隔。
余波叹了口气,心下感激,她嘴上不说,心中却对这位孟大哥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她两度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全赖孟占山搭救。眼下,为了救自己,他甚至连性命都有可能搭上,如此深情厚,便是结草衔环,亦不能报万一!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和对方有些肌肤之亲,她也不会在意,可对方非但没有,还把她奉若神明。
如此重情重义,坐怀不乱的男子,实在是世所罕有。如此在意自己,能够为自己舍生忘死,甚至把自己看得比他的性命还重要的男人,实在是从所未见。
恍惚之间,她的眼角已然湿润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从第一次见面起就不屈不挠地对她表示“爱意”,却从来没有过任何粗鲁举动,而他在指挥作战方面所展现出的才能更是让余波刮目相看。
他可以在兄弟部队大败的情况下,一举歼灭鬼子两个小队,还可以在郭仲达一败涂地之后,一举荡平阎王寨。
余波为了弄清阎王寨被荡平之谜,花了不少功夫,后来才知道,为她报了深仇大恨之人,居然是孟占山。
她欠他的太多了,却一次也没还过,而且根本也还不完。
眼下,她甚至连还的机会都没有了。
今天一过,她,和他,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悬之又悬。
一念及此,她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就在此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暴虐的呼喝:
“他奶奶的!老子专门给你们找来了火把,今晚务必彻夜搜索,找不出点子,统统枪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