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出现了满脸是血的刘二猛,他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浸透,他抛出卷了刃的大刀,把迎面一个鬼子扎了个透心凉,随即从血泊里拾起一挺歪把子,“哒哒哒——哒哒哒——”歪把子喷出耀眼的火舌,一串火流星迎面罩去,十几个刚刚爬上断崖的鬼子哀嚎着滚了下去……
猛然间,二猛身子一震,一个鬼子从背后偷袭,刺刀深深扎入他的后背,顿时血流如注。
二猛大吼一声,睚眦俱裂,他奋力转动身子,手中的机枪发出愤怒的咆哮,把偷袭的鬼子打成了筛子。
他缓缓地倒下了,倒下的一瞬,还最后望了一眼身后的山岗……
孟占山的胸口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浑身一震,险些栽倒。
他放下望远镜,瞬间热泪纵横。
……
山顶的溶洞里,炮班的战士们一个个躁动不安,和他们一同留在这里的,还有大虎二虎连同三百精锐,加上缴获的火龙驹,把溶洞里挤得满满当当。
炮班的刘大红和其他几名战士,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起身窜到洞口外面,满脸怒火地望着下面的战壕,个个目眦欲裂。
“你们都给我回来!”
大虎恼怒地冲到洞外,冲着几个人大吼一声,同时不由自主地朝山下望了一眼,只一眼,他的眼珠子就再也挪不动了——
下面的战壕里喊杀连天,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到处是火光,到处是明晃晃的刺刀,大蓬的鲜血四处飞洒,山脊上躺满了残缺的尸体,飞洒的鲜血已染红了整个山脊。
战况之惨烈,简直惊天地泣鬼神,任谁一望,也是惊心动魄,热血沸腾!
“大虎哥!其他人都在外面血战,咱们却在这儿躲清闲,咱们还是人吗?”刘大红的声音己带着哭腔。
“对!要死也死在阵地上!大虎哥,你快去跟队长说说!咱们宁可上火线,宁可战死,也不在这儿干耗!”
“是啊!光在这儿挨炸了,真窝囊!刘班长,咱们也摆出去放几炮,跟狗日的拼了!”
渐渐地,队员们纷纷将灼热的目光投向大虎,感受着来自四周的火辣的目光,大虎蓦然站起:
“同志们,静一静,静一静!……我只想问一句,你们相信咱们队长吗?”
“相信!”
一提到孟占山,队员们无不嗷嗷直叫。
“不瞒你们说,我也想冲出去,杀他个痛快。
可是同志们,队长让咱们留在这儿,一定有他的目的!……
咱们队长是谁啊?那可是人精中的人精!他会傻到把他的三百精锐连同宝贝儿炮班都搁在这儿生锈?
就在今天早上,我被敌人团团包围了,那一刻,我都绝望了,可我突然想起了咱队长的话,我无条件地信任咱们队长,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照着他的话去做了!……
结果,我突出了重围!……
同志们!队长让咱们留在这儿,一定有他的目的,咱不能坏了队长的大事!……
同志们,把子弹压满喽,把刺刀磨快喽,有咱大喘气的时候!
我说,你们往这儿看,看看这匹战马,你们难道还不如一匹火龙驹吗?……”
眼前的火龙驹,静静地卧在溶洞的一角,洞外热火朝天,洞内人声鼎沸,可它却像入定了一样,双目半睁,不发出一声嘶鸣。
可任谁都能看出,它的血脉已经偾张,耳朵已经咋起,但有一声令下,它就会咆哮如雷,飞奔如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