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援军增援,正在向庄内攻击的日军背后突遭痛击,在密集的火力打击下,日军衰嚎着倒下一片,进攻队形顿时大乱。
常大山一马当先,手里的轻机枪喷出愤怒的火舌,正在冲锋的日军挡者披靡,如同一根根枯树桩子般不断倒下。
埋伏在一堵矮墙后的黄新庭见状,立刻振臂高呼:
“同志们!咱们的援军到了,冲啊!把小鬼子打回去!——”
在激越的冲锋号中,战士们奋力跃出隐身处,奋勇冲向敌阵。
一前一后两股灰色的人流立刻和黄色的洪流迎头相撞,常大山部与黄新庭部共同杀敌,势不可当。
战士们转眼就冲入敌阵,日军腹背受敌,顿时乱做一团,双方绞在一起展开了血腥的白刃战,喊杀声,枪弹声,惨叫声和刺刀的碰撞声汇成一片。
敌阵中的常大山与黄新庭终于相遇,常大山抛掉打完了子弹的机枪,顺手抄出背后的大刀,与黄新庭背靠背地面对残敌。
“黄连长,我们来救你们了!”常大山大喊。
黄新庭热泪盈眶,哽咽着说:
“常营长,你们这是送死啊!敌人围的这么紧,你们还往火坑里跳!”
“说啥呢!咱八路有见死不救的吗?大不了跟鬼子拼了,来个鱼死网破!”
“好!咱们跟鬼子拼了!”
“杀!”
“杀!”
两个人大喊着各自冲向当前之敌,一番刀劈枪刺,接连放翻好几个鬼子,又各自冲向新的目标。
不一会儿,阵中的鬼子支持不住,开始狼狈向村外逃窜。
常大山和黄新庭浑身是血地跌坐在一起。
“赶快离开这儿,鬼子又要炮击了!”常大山对黄新庭大喊。
“离开,去哪儿?”
“我的二连己经占领了峪口,咱们合兵一处向峪口猛冲,二连会掩护咱们通过峪口的。”
“噢?太好了!你们先走!我的队伍断后……”
“别婆婆妈妈的,你们先走,我们断后!”
“不行!你们是客,你们先走!”
“你他娘的还跟我争,听命令,就这么定下了!”常大山把眼睛凶狠地瞪了一眼。
“那好!”黄新庭点点头,跃起身子大喊:“平恋小队的,跟我冲!”
黄新庭身先士卒,举着驳壳枪指挥部队向村口猛冲。
队伍正在硝烟中疾进,突然,峪口方向响起密集的枪声,黄新庭一惊,连忙跃上一堵断墙察看。
望远镜里,峪口处又出现一大批敌人,正黑压压地向峪口发起冲击。
突然间,让黄新庭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峪口处的山坡上居然摇起了白旗。
“停!停止冲锋!”黄新庭大喊。
常大山很快从队伍后面冲了过来,厉声喝道:
“不能犹豫!老黄!冲过去,我们必须冲过去杀开一条血路!”
“老常你看!”黄新庭指了指峪口方向,把望远镜递了过去。
望远镜里——
峪口处的二连正垂头丧气地高举双手鱼贯着走出峪口,二连长于长顺挑着白旗走在最前面。
峪口外,大批身着黄色军服的日军和伪军挺枪站立,最前排的日军指挥官旁边居然站着伊永贵。
妈的!狗日的于长顺居然临阵倒戈,又投入了伊永贵的怀抱!
常大山痛心疾首,他没有想到,他这个资深老八路,竟然被一个半路出家的于长顺给耍了,就在不久前,这家伙还自告奋勇去守峪口,结果在关键时刻投敌叛变,一举拉走了一个成建制的连不说,还把至关重要的峪口拱手与敌,完全切断了自己的退路。
常大山一阵晕眩,他的心如同刀绞般疼痛。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可峪口那刺眼的白旗却明白无误地说明了正在发生的一切,望着鱼贯而出的二连,常大山浑身乏力,头痛欲裂,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常营长!峪口丢了,敌人又来了援兵,咱们不能再冲了,再冲必败无疑!”
“唉!……”
常大山长叹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好!咱们不冲了!撤回庄子,想法坚持到天黑再突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