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基本的节操那还是有的,厂兴我兴,厂耻我耻,一上车碰到这陌生老大爷没几句话就提到磷肥事故,虽说已经解决了,但总归还是有点不舒服的,于是钟白的口气变得冷淡了下来:“经过全厂上下的不懈努力,已经在几天前圆满解决了。”
老大爷眉头一挑:“可以啊!我听说这事儿调查了挺久的,据说一直没查个原因出来,怎么忽然一下就解决了?小伙子,你给我详细说说。”
不是,你什么就让我给你详细说说啊?钟白感觉很纳闷。
“老同志,你哪位啊?”钟白立刻把对方的称呼从“大爷”换成了“老同志”,明显拉远了距离不想回答,顺便也打听打听这怪老头究竟是谁,怎么知道咱厂里的磷肥事故不说,还一副很清楚的样子,继续追问?
“我嘛……咳咳,也算是工业口一位退休老同志了,不是坏人。”老大爷轻咳一声,丝毫没有在意钟白语气里的警惕之意,继续追问道:“你就给我说说呗,到底是啥原因,咋解决的?”
一听对方说自己是工业口退休老同志,钟白的警惕之心这才消退下去。
这时候的人碰到同行业的,都喜欢聊点专业问题,而且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对方操着一口天都口音,居然知道小小的山平县化肥厂发生了磷肥事故。
“哦,这个事情其实原因挺简单的,就是之前用于生产磷肥的磷矿石……”
谈到专业问题,钟白就进入状态了,不疾不徐的从专业角度把整个事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个清清楚楚。
当然,请了省化工研究院副教授童四方这个事儿他就没说了,毕竟在钟白看来,童四方在整件事情里也没有起到太多专业的作用,基本都是自己完成的。
而且他也把查找到原因的功劳直接戴在了厂技术科头上,毕竟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同行老大爷,没有必要说得那么清楚嘛对不对。
令人惊讶的是,在钟白叙述的过程中,尽管他基本全都使用的专业名词,但期间老大爷不但能听懂,还时不时的插话问上几个问题,还都是挺专业的那种。
这样一来两人聊天的气氛就比一开始要顺畅了许多,毕竟钟白也很久没有这样和他人谈起专业问题了。
当然,单建平除外,钟白感觉现在对方已经成了一个真人版的十万个为什么,自己时时刻刻准备回答他的问题。
“你们技术科竟然有技术能力发现矿石本身不是磷锶铝矿石而是什么……硫磷锶铝矿石?”老大爷啧啧称奇,问道。
这没什么可谦虚的,钟白只好点了点头道:“是我当时拿着实验设备当场做的实验,检测出了矿石内硫元素的含量的确和普通的磷锶铝矿石相比高得厉害,所以才确定了这一点。”
老大爷不依不饶的追问:“这硫磷锶铝矿石我之前工作的时候还从未听说过,你刚刚提到,它来自于西川省那边的矿场?”
“没错,硫磷锶铝矿石在我国的产地就那么几处,西川省算是产量比较大的了。”
“哦,那么……”
就在老大爷还想提问的时候,一位穿着得体的老大娘匆匆走过来,一把将他拉起:“老孙,给你点的菜都凉了,还在这唠嗑啥呢?赶紧去餐车吃饭!”
还没等钟白反应过来,老大爷已经被老大娘拉走,消失在了列车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