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要甲士,阎行笑了笑,就答应下来了。
当夜,阎行又和戏志才抵足夜谈,直谈到半夜,两人才息了话头,相继睡去。
而戏志才这一睡,虽说是生榻,又是跟阎行第一次睡的,但奈何实在是劳心焦思,又畅谈到大半夜,模模糊糊睡过去之后,直到次日辰时,才总算醒了过来。
醒了之后,戏志才回忆着昨夜里的事情,再去看睡在另外一头的阎行,却是早已经起床,不知去向了。
问了帐外的甲士才知道,阎行早起去巡视营地去了。
但戏志才不知道,阎行这个时候出去,除了巡视营地,也是去见周良了。
因为已经向阎行委诚效力,因此戏志才也就暂时没有离开,而是在帐中等阎行回来。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阎行才总算回来了,他在亲卫的帮助下脱去了盔甲,只着单衣便服,看着戏志才笑道:
“志才醒了,还未进过朝食吧,来,就一同在我这里吃了吧。”
“多谢校尉,昨夜谈至半夜,不料今早校尉还起得甚早,校尉待人处事之勤力,实在令属下惭愧。”
听到戏志才的话,阎行笑了一笑,先在铜盆里洗了一下脸,再用葛布巾擦干之后,才郑重地跟戏志才说道:
“身勤则强,逸则病,家勤则兴,懒则衰。国勤则治,怠则乱,军勤则胜,惰则败。治军以勤字为先,实阅历而知其不可易,艳带兵日久,执掌军中司命之权,手中握着麾下将士们的性命,须臾不可疏忽松懈,这习惯也就要坚持养成了。”
“须知,治军之道,未有平日不早起,而临敌忽能早起者,未有平日不习劳,而临敌忽能习劳者,未有平日不忍饥耐寒,而临敌忽能忍饥耐寒者。志才既然忝为军中的军谋史,与士卒共习勤劳这一点却是要先记住了!”
在阎行看来,戏志才万般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穷困潦倒太久了,在市井之中浪荡行迹,养成了懒倦怠事的坏习惯。
而放浪形骸,不知节制,这也是戏志才身体虚弱、英年早逝的一个重要原因,因此刚刚阎行用后世曾国藩治军的话语来勉励戏志才,就是希望他能够有所警醒,摒弃恶习,真正融入到军中谋士的日常生活中来。
这些道理,也是阎行从戎这三年间通过亲身经历,才真正体悟到的,其中的深意阎行今日愿意拿出来,和戏志才一同分享,正是因为他将戏志才当成了自家的智囊,才会如此重视的。
戏志才听了阎行的话,顿时也明白了阎行话中的意思,他平日里确实有嗜酒如命、醉卧不起、处事懒散等弊病,但如今已经担任了军中的军谋史一职,连一军主将阎行都在以身作则,勤勉治军,那自己这些作属下的,就更是需要勤于任事了。
戏志才随即颔首称是,阎行也点点头,想了想,又开始说道:
“另外我今早巡营,想起了昨夜的请求,已经派人去别营,给你的夫人送去了钱粮布帛,那十名甲士,也派往别营了。”
“啊?”
戏志才闻言,惊讶出声。这,自家主公的效率这也太快了。
“怎么,莫非你不中意?”
“哈,非也。属下是太过惊喜,一时失态罢了,额,属下昨夜里彻夜未归,拙荆定是焦心不已,校尉既然已经送去了钱帛诸物,属下想着,还是先赶回别营安置之后,再来校尉帐下效力,请校尉应允!”
面对阎行的询问,戏志才连忙掩饰过去,然后向阎行请求赶回别营之中,阎行笑了笑,也当即就答应了。
于是,戏志才出了校尉的大帐之后,就匆匆忙忙往别营自家帐篷处赶去。
阎行这一番大张旗鼓,为自己扬了声名,确实是有利于一改自己往日放浪形骸、无所事事的形象,但却也是打草惊蛇,戏志才还打算今日寻机,去将那个韩禾诱来惩戒一顿,以报他用言语羞辱自家妻子之仇。
可现在,有了阎行的一扬名,韩禾必然日后都要谨言慎行,刻意地绕开自己了。
戏志才叹了口气,心想着,那这件事情看来,暂时也只能算了,自己现在是身为军谋史的校尉属官了,若是一上任就睚眦必报、刻意报复,那不仅阎行心中会不喜,也会坏了自己在军中本来就一般的名声。
“事情虽然算了,但那个无状儿日后若还敢罔顾军法、横行霸道,那自己就也要借着军法,来好好惩办他了!”
戏志才心里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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