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悉数压在孟德所在的中军上,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已经接连发起了两轮冲击,怕是孟德已经看出中军阵型不稳,这才临危下令,誓死一搏!”
“但怕就怕,就算是中军拼死一搏,也抵不住这西凉兵的精锐屡次冲击,若是中军阵型一破,那我等所在的左军也就要面临灭军之祸啊!”
鲍韬忧心忡忡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顾虑,鲍信脸色一凝,虽然没有点头,但他内心其实也是蒙上了这一层的担忧。
鲍韬快速地扫了自家的兄长一眼,已经知道鲍信心中和自己所想的是一模一样的,他连忙又急着说道:
“兄长,我鲍家男儿,七尺之躯,誓死报国,如今又岂能够坐以待死,一旦中军阵型被西凉兵击破,大势就不可挽回了,弟请令,带兵前往支援中军大阵!”
“不可!”
虽然鲍信一样对眼前的战局忧心忡忡,但他听到了自家弟弟鲍韬的救援中军请令之后,却立刻出声,断然拒绝,同时脸色严厉地说道:
“孟德布阵之时,就再三叮嘱,列重兵于两翼,可保西凉兵精骑不敢贸然突击我等大阵,纵然中军薄弱,受敌急迫,但无他号令,左右两军也不可派兵前往救援,他身后有汴水为拒,士卒无路可退,只能一心死战,虽有惊险,必无大溃。你率军前往救援,违令在先,纵能解一时之急,又岂能够济得了大局。”
曹操和鲍信,都看得明白,成型的鱼丽阵,抛开攻守兼备的优势不说,眼下的优点就在于可以让己方以新兵居多的步卒,依托辎车列阵而战,这就在无形间增加了曹军的总体战力,而因为身后有了汴水阻隔,背水一战的曹军士卒,不到最后一刻,也不会轻易崩溃,曹军士卒的作战意志和韧性也得到了加强。
可唯独在机动性和灵活性上,曹军士卒远远比不上走马奔击、百战弥坚的西凉兵,所以曹操要左中右三军依托大阵,防守让西凉兵来攻,而不是主动进攻或被动救援,然后被西凉兵在运动中逐个击破。
虽然曹军一开始容易陷入被动挨打,但曹军人数比西凉兵要多,却可以用数量的优势来阻遏西凉兵的冲击,一旦西凉兵攻势疲软了,到那个时候,一声令下,出动作为后手的中军亲卫和左右军骑兵,这才是曹军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
鲍信也知道曹操的担忧和考虑,所以他断然拒绝了自家兄弟出兵救援中军的请求,鲍韬看到自家兄长直接拒绝,眼珠子一转,也着急着说道:
“若是不出兵救援,那弟还有一计,我军眼前之敌,攻势疲缓,只要突出奇兵,反击一番,定然能够将敌军暂时击退,这西凉兵的一翼出现挫退,其主力精锐,也就不能够全力进攻我等的中军阵型,曹将军正面之迫,当可以骤减,这也算是两全之策,兄长以为如何?”
“这?”
鲍信听到了鲍韬的话,沉吟了一会,陷入到了迟疑之中,之前他和卫兹跟曹操是约定过,没有曹操的命令,左右两军不能够主动进攻和出兵救援,但是具体如何防守,曹操却是缄口不言,没有过加干预,而是放权让鲍信、卫兹两人随机应变。
眼下,鲍韬这个计策只要稍稍变通,一击即退,做出让强攻中军的西凉兵以为自己一方想要突阵的声势,不得不分兵防卫侧翼,这样既可以减缓了曹操在正面的压力,也不算是违背了自己约定。毕竟一击即退,迷惑敌人,这是积极防御的方法,善用兵者,一向绝无严防死守之理。
鲍韬眼看着自家兄长已经有心动的迹象,他连忙再一次出声说道:
“兄长,战阵之上,胜负之机,全在须臾之间,松手纵去,不复再得,万万不可再等了,若是中军守不住西凉兵这一轮的冲击,那我等就是全军覆灭的下场了。”
“再说,我等兄弟此次带来的兵力最多,临战若全是按照曹将军的话来做,毫无其他作为,胜了,不能尽人力,败了,就是授首于敌,为天下英豪所笑啊!”
听到自家兄弟说到这里,鲍信终于咬咬牙,果断下了一次决心,口中说道:
“好,就如你所言,佯攻敌军,额——切记,一击即退,千万不可浪战!”
“哈哈,兄长放心,这一次,就得看我鲍家男儿,如何扶危定难了!”
···
阎行所在的右翼,徐晃匆匆拍马前来,看到阎行之后,他雄壮的身躯在马上微微欠身,口中快速说道:
“都尉,果然不出你所料,我军示弱于敌,对面的敌阵,后方果然有了异动!”
“哈哈,既然有了异动,那我等就一切按计划行事!”
“诺!”
徐晃得了命令,又飞快拍马离开,前去准备。
驻马而立的阎行看着对面的曹军阵型,淡淡一笑。
“尔等以为,反败为胜的时机,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