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嵩淡然地看着身边已经色变的幕僚文官和踊跃请缨的侄儿,沉吟一下,最终果断开口:
“毋急,此时还不是时候!”
皇甫嵩安坐在马上,神融气泰,长须飘飘。他胸有成竹地对着身边诸位幕僚和皇甫郦说道:
“自古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王国力竭而欲求胜,犹如笼中之兽,呲牙顽斗,徒劳无功耳!”
说完,他又看了皇甫郦一眼,扬鞭指点王国兵马说道:
“此时正面我军阵线已经收缩,犹如一张蓄力已久的强弓,正候着叛军兵马往里面冲。叛军想牵制我军两翼来寻求中路突破已是不可为,兵法有言‘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正是此理!传我将令,中军的长矛阵压上,迎击来犯叛军!”
随着皇甫嵩游刃有余的指挥,汉军中军的两个长矛方阵大步向前,挡住的正是王国亲率兵马冲锋的道路。须臾之间,席卷而至的王国兵马就撞上了严阵以待的长矛阵,顿时人仰马翻,而后面跟着的联军步卒则借着骑兵冲过的空隙冒死冲了过来,企图扩大战果,两军将士也知道此刻战局攸关,就在这几百步的阵线上互不相让、来回割据。
看到王国亲临的人马在两个长矛方阵的夹击下寸步难移,皇甫嵩身边的幕僚文官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皇甫嵩的指挥镇定和对全场战局的掌握心悦诚服,纷纷褒赞皇甫嵩用兵如神、堪比孙吴。
皇甫嵩笑了笑,他统兵多年,对这些口头上的褒扬称赞已经免疫了,转而将视线投向己方的左翼,自己的右翼有河滩芦苇掩护,再加上全军的蹶张士、引强士都是布置在那里,叛军的人马绝对没有能力突破。
反而是自己的左翼这边,叛军在这一面布置的兵马最多,皇甫嵩也看到了韩遂的将旗向前推进,可是这一面叛军的攻击依然乏力,更像是只为缠住汉军而已。一向谨慎的皇甫嵩当然不会轻敌,做出低估对面叛军的战斗力的判断,所以他一直密切关注着左翼的动态,随时防备叛军做出惊人之举,突袭己方的阵线。
就在皇甫嵩将视线投向叛军右翼的时候,右翼的韩遂也在张眼打量着汉军的中军大纛的位置。当韩遂看到汉军中军位置旗帜招展、大纛纹丝不动的时候,叹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又冷笑几声,他轻蔑地望了望了已经攻入汉军阵中的王国中军方向,转头对一名护卫在身边的亲兵统领说道:
“我观汉军中军所在,稳如磐石,不可轻犯。王国不知汉军虚实就一味鼓噪进军,正是自寻灭亡的之道。公英,派往左翼的信使可回来了!”
那名亲兵统领闻声一动,立马在马上欠身说道:
“禀主公,信使刚刚已经返还,少君已经接令,正带着人马赶来和主公汇合!”
“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