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贺峻的问询,在场的其他三人扪心拷问。
面色显然都不太平静。
他们都是寒门出身。
见过的世面越多。
越能感受到出身给他们带来的桎梏。
世道的不公,从他们启蒙的那天起,就已经清楚的在他们身上完成了写照。
天下未定时,尚且隶属残元的他们,不辞辛苦的读着不知道能给自己带来什么用处的经史,却是天下十等人中的倒数第二。
若不是有刘伯温的范例在先。
当初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坚持读书。
而好不容易等到乱世终结。
满怀期盼着等待开国皇帝大开科举,收拢人才效力,却没曾想连个举荐参加科举的门路都没有。
却因为那群参考的酒囊饭袋过于无能,致使皇帝厌恶,一道圣旨落下,就暂时取消了天下的科举趋势。
那时的他们,只觉得天都黑了。
要不是还怀着不切实际的希望,又得太子朱标之师宋龙图放出风来,劝江南学子不要懈怠进学,只怕他们早就放弃了。
好不容易云开雾散,从试科举中入选,混了个官身。
而今,要将他们这十余年寒窗苦读的成果拿来豪赌吗?
十余年的人世教训告诉他们,别赌。
可事到临头,他们又没有一人愿意起身,与其他人划清界限。
大概。
他们心里都是不甘心的吧。
四人沉默了近盏茶的功夫。
贺峻也了然了大家的心思,主动起身,向着三位同仁拱手施礼道:“更版之事,我会回去上报,至于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大家各尽其能吧。”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祝我等前程似锦。”
其他三人闻言一同起身,目光间都闪烁着一点侥幸和疯狂,同拱手施礼道:“祝我等前途似锦!!!”
四人相继离开这间客栈
各自散开,融进苏州府的人潮中,就好似一滴水散进了大海。
贺峻回到了报社分社驻地。
让相熟的木雕师傅照着他的话,重新雕版了两块新闻板块木雕,随即差人快马加鞭送往应天府。
目送着驿丞快马加鞭离去的背影。
贺峻的目光愈加坚定。
回到自家不算宽敞的宅邸中,家里的门房兼家仆兼管家又送来了零星两份拜帖。
换做平常。
这些天他风光了,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试图让他承认当年同窗之情,想在他身上谋求一个出名或者踏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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