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常升嘴里说,整个应天府的勋贵和富商们,为了“支持”明日的拍卖会,已经筹备了八百万两银子作为拍卖资金时。
方才平复了心情的朱标又噌的一下站起了身。
连面前的茶盏被打翻一旁,碰的满桌的餐盘作响,引得门外的内侍抬头来看也顾不得了。
常升斜眼一瞥。
挥手将“凑热闹”的内侍驱离,这才站起身,将小朱按回了座位上安抚道。
“姐夫且坐下吧。”
“堂堂大明太子,一国储君,为了区区八百万两一惊一乍的怎么行?
朱标闻言,一副你说的是人话么的神情瞪了常升一眼。
愤愤然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可是整整八百万两银。”
“大明的赋税你看过。”
“一年的钱税还不过三百万两,将所有粮税折银,一年下来也不过一千二百万两银上下。”
“八百万两银,这可是大明一年赋税的近七成。”
“合足足一千六百万石粮食。”
“是父皇所要征收的军粮数目的八倍。”
常升直接泼了盆凉水道:“这八百万两银子又不会都给你。”
接着就给他现场计算。
“不算其他,整个拍卖会的异域珍宝总数不过六百。”
“而参会宾客足有千余。”
“加之司南日晷和千里镜合买才算一套,还有那成套的琉璃杯具,以及不乏有意欲多拍者相互争斗。”
“挤兑下来,这八百万两银中,能有三成落袋就差不多顶天了。”
“三成!”
听到这个比例,朱标的情绪就像被抽了积木般瞬间垮了下来。
但转念一想。
八百万两的三成就是二百四十万两银,除去其中要拨付给常升的两成分红,这还剩下一百九十万两。
也就是说,宫里一分钱没花,
只是借钱周转了一道,就拿回了六十万两的现银,还有折银近二百万两的珍宝。
连本带利翻了三倍。
简直赚麻了。
可当心中这点喜悦渐渐消退,朱标心头却陡生疑惑,蹙眉问道:“等等,八百万两。”
“应天府中的富户加起来竟有这么多钱银?”
朱标突然想起来。
在大明开国之初,战乱未平,粮食未丰之际,为了收复中原维系于北元的作战,不论是老朱还是当时的李善长,都曾以朝廷的名义,向应天府内的富商大户拆借钱粮。
但结果非常明显。
这帮人都说穷。
当时的老朱还需要这帮富商大户替朝廷稳定后方,也就没有强求。
可现在看来,他们哪里穷了?
一个个都富的流油。
要知道,常升发的拜帖中,还有相当一部分低调的富商没有邀请呢。
面对小朱的疑惑,
常升坐回了位置上,笑着反问道:“是什么给了姐夫错觉,认为这些富商穷的?”
朱标闻言哑然。
他也不知道这种印象从何而来?
只觉得这些商人,经历了宋元两朝,又逢乱世,在路途不通的情况下,家底好似理所应当的被掏空了。
见朱标不回话,常升又换了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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