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妾与苏州府中的高门大户,多少有几分血缘关系。“
廖权诧异的看了常升一眼。
脸上的奇异渐渐转化成了难以置信的目光,最后化作沉积的愤怒。
他毕竟只是憨,而不是傻,也熟读了不少兵书。
只是毕竟纸上谈兵,加之一直领兵,也没法将其运用到人情世故中去。
可被常升这么一再明示。
细想之下,他总算发现了许多往日里从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却细思极恐的端倪。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他那个幕僚在苏州府里新纳的两房小妾,确实和苏州府内的高门大户有些牵扯。
更为关键的是。
这些小妾家里本身只有些小产业。
可自从和他的幕僚成亲后,家族事业便从此蒸蒸日上。
要说其中没有人暗中关照,这可能吗?
换而言之。
这帮人实际上就是通过这两个小妾,变花样的向他手下的幕僚输送贿赂。
可这些人一面给他送了钱,又另外给他的幕僚安排的如此周到。
他们想干什么?
往他身边安插探子吗?
想到了此处。
廖权的额角上终于浮现了几滴冷汗。
看到了廖权的反应,常升心中了然,这才阴侧侧提点到:“你不觉得,苏州府里的高门大户笼络你幕僚的手法,与你幕僚给你出的法子如出一辙吗?”
“幸好你们之间的合作才开始两年。”
“船坊上的姑娘嫁进水师营寨中的人尚且不多,加之还未生儿育女。”
“那些走私商贩们,想要通过这些多少被他们拿捏住了一些把柄的船坊姑娘们,笼络你手下的将领士卒,还需要些水磨功夫。”
“可一旦这些人在水师中所占的比例越来越高。”
“谁敢保证迎娶船坊姑娘,不会成为你们水师营寨的盛行之风。”
“到了那时,这些船坊姑娘上上下下的枕边风一吹。”
“这水师营寨谁做主,还由你说了算吗?”
廖权终于嘴硬不下去了。
此刻的他如坐针毡,双手攥拳。
要不是常升当面,他现在就准备提刀杀进苏州府里的,把那些算计他的高门大户,连带他的幕僚一同剐了。
他是那么信任他的幕僚。
十年如一日关照不说,对他的谏言几乎是有求必应,言听计从。
到头来却,自己居然被他背刺了。
这比水师营寨被人渗透都更让他来的气氛。
可常升却好似看热闹还不嫌事大一般,继续刺激他到:“我想这帮走私商贩自己都没预料到,居然能碰上个像你这么好骗的主。”
“只贿赂了你的幕僚,就把拉你下水的所有手段,钱银全省了。”
“不仅把你玩弄于鼓掌之间。
“还能将各种要命罪名全部设计甩到你的身上。”
“只需区区的一年十万两,就能让堂堂的一国侯爵来替他们守娼坊。”
“关键这侯爵还是个大傻子。”
“十万两银就满足了不说,还全部掏出来,替他们将这批日后必将落入他们囊中,成为他们走狗的水师士卒训练成了精兵,还配上了甲胄。”
“这可是他们求爷爷告奶奶也倒不来的违禁军械。”
“相当于他们只是将这十万两银转了一道手,最终还落回了他们自己手里。”
“白嫖了你的时间精力人脉不说。”
“还要你一堂堂的德庆侯帮他们看妓院大门。”
“关键是,你貌似还挺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