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这么好的事,的确不该轮到他手上啊。
好一阵挠头,蓝玉还是想不明白,索性摆烂了。
“二侄子你别卖关子了,舅舅脑袋疼。”
常升翻了个白眼。
那是在长脑子呢。
“舅舅可是忘了,陛下建国后,第一次论功行赏时的乱子了吗?”
蓝玉想了想,雀黑的老脸顿时白了几分。
“想明白了?”
“舅舅送这些果蔬,肯定也有自己的一套亲疏远近标准。”
“可当初陛下论功行赏都不能让所有人满意,舅舅凭什么觉得,那一顷果蔬就能分得所有淮西勋贵们满意呢?”
“虽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但是舅舅又忘了一点,如果咱真能将这些果蔬分到所有勋贵心服口服。”
“咱家离“死”,也就不远了。”
常升压低了声线,阴侧侧的声音,差点没让蓝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仔细想想,这话有毛病吗?
一点没有。
皇帝都不能将一碗水端平,你凭什么可以?
既然端不平,那不是平白还要得罪一些觉得不公平的人?
可要是真将这碗水端的所有人心服口服,你的威望是不是要盖过皇帝?
蓝玉打了个冷战。
“不送了,不送了,谁都不送了。”
看自家舅舅被吓得不清,常升心里偷着乐,可算让他逮着报复一回了。
“舅舅能明白就好。”
“联络感情的方式有很多种,想让老兄弟们尝鲜又不得罪人,舅舅只需让人盘个酒楼,将这些冬日果蔬和火锅当做主打,就能一炮而红。”
“到时,给每个勋贵府上都递上一份拜帖,只要他们来,酒楼的蔬果都算成本价,这难道还不算给面?”
“对啊。”
他是个生财无道的。
要不然这些年也不至于在常府连吃带拿。
现在被常升这么一提醒,一想到火锅的美味和冬日果蔬的稀罕,蓝玉已经可以料想到,如果真的开了这么个酒楼,那还不得赚个盆满钵满?
“二侄子,就照你说的,咱侄舅俩合伙开个酒楼,赚的银子五五平分,如何?”
常升又摇了摇头:“不妥。”
“侄儿的火锅算两成分子,普通客人点蔬果,按照市价供给就是。”
“剩下的八成分子,舅舅应该拿出五成,挂到太子名下。”
蓝玉满脸疑窦:“以我两家与太子的关系,还要在乎这些?”
“太子殿下如不要,是太子殿下与我两家的情分,舅舅若是不给,是我两家忘却了做臣子的本分。”
“舅舅可别忘了,胡惟庸是怎么死的?”
“他不是因为枉法诬贤、蠹害政治的罪名被上位当日处斩的吗?”
常升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就这脑子,他这舅舅是怎么在太子病故之后还能活上一年之久的?
“所有的罗列罪名都是表象。”
“胡惟庸真正该死的,是他丢了做臣子的本分,纠集朋党,贪权乱政,犯了陛下的忌讳。”
“舅舅就算看不清这些朝堂上弯弯道道,那不是还有明令禁止的政令呢?”
“这总是陛下最真实的想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