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金顶,“不如死了干净!”
“把岳乐找来。”玉儿冷声道,“我当面问问他,想不想做皇帝。”
岳乐这些日子,被皇帝折腾得筋疲力尽,又夹在他和皇太后的之间,再加上七福晋最近身体不大好,烦的脑袋都要炸了。
当玉儿问他,是不是答应了福临,接受他的禅位,吓得岳乐脸色惨白,直接哭出来:“皇伯母,您不如杀了侄儿吧,杀了侄儿吧。”
玉儿说:“你是大清的忠臣,我杀你做什么,你去找索尼,带上他去天宁寺,把福临带回来。再把行森和一众和尚全给我锁了,他们若敢抵抗,就放火烧寺。你再告诉福临,他若不回来,我就把董鄂葭音掘墓挖坟,连带他的命根子四阿哥,全都挖出来喂狗。”
岳乐吓得瑟瑟发抖,几乎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大殿内一片死寂,玉儿突然猛地咳嗽了两声,一口黑血喷在了御案之上。
“太后?”苏麻喇大惊,魂飞魄散,“别动气,我求求你,你别伤了自己的身体。”
玉儿抹掉嘴角的血,粗重地喘息,凄凉地笑:“他们……真真是父子俩。”
惊天动地的事之下,紫禁城里悄然无声,只有些零碎的话语流传。
这是要命的大事,哪一个妃嫔愿意十几二十岁就当上太妃太嫔,一个个都关上门不敢瞎搀和,求神拜佛,保佑这是谣传,保佑皇帝好好的,能早日清醒。
元曦对此浑然不觉,被玄烨闹醒后,吃了些东西,听玄烨背书,看玄烨写字,十分安逸。
然而夜色渐深,要送玄烨回他的屋子睡觉时,隔着宫墙,听见了乾清宫的动静,那里灯火通明,铁甲轰轰,气势十分煞人。
“出什么事了?”元曦站在院子里问,喊石榴来,“出什么事了?”
石榴却怔怔地看着乾清宫的灯火:“大概……是皇上回来了吧。”
元曦蹙眉:“他去哪里?”
石榴冷笑,满眼的晦暗:“小姐,你的男人,好像要出家做和尚去了。”
元曦闻言,如五雷轰顶:“大清,怎么办?”
乾清宫里,福临一步步走进大殿,他身上穿着青灰色的僧袍,脖子上挂一串佛珠,辫子散开,头发被绞了一半,凌乱地垂在脑后。
“你这辈子,统共绞过三次头发,你姨妈死的时候,你阿玛死的时候,你皇额娘死的时候。”玉儿坐在龙椅上,隔着御案,冷声道,“第四次,该是我死的时候。皇上,请你告诉我,你是在为谁断发致哀?”
“我要出家为僧,洗清今世的罪业。”福临道,“皇太后,现在大清的皇帝,是岳乐。”
“谁说了算?”玉儿冷笑,“你?那么,你凭什么身份说了算?”
福临垂下眼眸:“那个顺治皇帝。”
玉儿道:“顺治皇帝是我的儿子。”她起身,怒视着福临,怒气几乎要穿透他的身体,“我的儿子,绝不会做这大逆不道的事。”
福临凄哀地抬起双眼:“额娘,您放过我吧。”
他跪下,膝盖重重砸地:“额娘,您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