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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音说:“一个大夫看不好,皇上会再找别的大夫吗?”
福临正色:“朕愿为你遍访名医,一定能有人治好你。”
葭音凄凉苦笑,福身道:“是,臣妾明白了。”
福临怔了怔:“你明白什么?葭音,你什么意思?”
葭音静静地说:“臣妾以为,皇上该再审一审吴良辅到底是怎么遇见那宫女,以防宫廷秘闻外泄。”
“吴良辅对朕忠心耿耿……”福临道,“你不必怀疑他,朕早已不允许他过问承乾宫任何事。”
“皇上口是心非。”葭音点穿,“皇上何苦骗我?”
“朕一直以为,我们的心在一起了。”福临摇头,失望地看着葭音,“结果这么多年,不过都是敷衍,在你眼里,皇太后比朕更值得信任,你宁愿讨好她,宁愿辜负朕。”
葭音不为所动,她什么都不想解释了,皇太后给予了她女人在生儿育女之上最大的尊重和权力,她不想活生生被皇帝踩在脚下。
“臣妾有罪,请皇上降罪。”葭音屈膝请罪。
“不是,不该是这样……葭音……”
“臣妾入宫以来,独宠一身,使得皇上弃六宫不顾,影响皇嗣香火,本就为此终日惶惶不安。”葭音面色冰冷地说,“事到如今,臣妾已无法再为皇上诞育子嗣,请皇上恩泽六宫,另觅佳人。”
“董鄂葭音!”福临痛心疾首,“朕、朕……看错了你。”
“臣妾有罪。”葭音跪于地,叩首请罪,将额头贴在地毯之上,深深行大礼。
身边一阵风过,耳边传来急躁愤怒的脚步声,暴力的摔门声,不知是谁挡了皇帝的驾,他怒吼着“滚……”
葭音抬起头,神情茫然地跪坐在地上,添香慌慌张张跑进来问:“小姐,您怎么和皇上说的,怎么会让皇上气成这个样子,小姐?”
皇帝丝毫不掩盖他的愤怒,一路从承乾宫带到乾清宫,竟然还冲到坤宁宫,质问皇后到底如何统摄六宫,恼怒她为何永远什么都不知道。
吓得皇后肝胆俱碎,躲在高娃怀里哭成泪人,高娃不得不派人向慈宁宫求救,请太后出面保护皇后。
玉儿笃悠悠地在书房写大字,放下笔墨,安然净手,吩咐在门外的元曦:“去看看皇后。”
元曦领命,将要走,玉儿又道:“仔细路上,别撞见皇帝,他现在满身是刺还燎着火,能躲多远躲多远。”
“臣妾记下了。”元曦答应,深吸一口气,往坤宁宫而去。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从猎场回来的当天,葭音姐姐去年从慈宁宫带走的两位嬷嬷,就来向皇太后禀告过什么。
她们本就是冷脸的人,那天更是格外的严肃,太后跟前体面的嬷嬷是不能随便当奴才看待的,元曦就没敢主动搭讪。
如今想来,必定是承乾宫出了什么事,而且还是大事,皇帝不惜和最心爱的女人翻脸,又一把火烧到了皇后跟前。
慈宁宫书房里,侍奉太后净手的宫女才退下,苏麻喇就关上了门,忧心忡忡地问太后:“您这么放任吴良辅合适吗?”
玉儿冷漠地说:“你该去问福临。”
苏麻喇摇头:“您该帮着皇上才是,这件事不是说不清楚,为什么非要挑他们的矛盾,格格,您……”
“福临独宠董鄂氏,早晚要出事,你以为这是盛京的后宫吗?你以为他有皇太极的霸气,能让文武百官服服帖帖吗?”玉儿冷漠地看着苏麻喇,“大臣们不过是隐忍不发,无事一切太平,有事什么都成了错。以董鄂氏的聪明,她会无法安抚福临吗,一定是他们之间有了什么矛盾,那就不是你我能干涉的了?董鄂葭音连宫外的弟弟都顾不上了,不惜和皇帝决裂,她心里有多苦,福临说了什么伤害她的话,我们都不知道,那就别多嘴。”
“可是您放纵吴良辅,奴婢不敢苟同。”苏麻喇坚持道,“您明知道,他在挑拨皇上和皇贵妃,甚至挑拨皇上和您的关系,那个畜生留在皇上身边,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玉儿一脸淡漠:“我早就希望这件事,有个什么法子让福临知道,这不是挺好的?”
“格格?”
“苏麻喇,我已经不信任福临。”玉儿怒视着苏麻喇,“我早就不信他能管好这大清江山,既然他那么信任吴良辅,那就让他在自己的梦里,安安逸逸地待着,外头的狂风暴雨,我来去闯。”